第八十六章 天狼走蛟(1/2)
挑着一杆青色长枪的赵贤,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酒楼,看着站在护栏边上的慕容林,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甚为亲切地打着招呼:“慕容先生。”
一声‘慕容先生’将慕容林喊得眼神一阵恍惚,当年他那位还尚未登上大统的皇爷爷,也是如此称呼自己的父亲的吧?拱了拱手,说道:“蜀王殿下亲临,在下可不敢当一句先生。”
还坐在位子上的郝老板这时才回过神来,敢情这位直接挑枪上来的年轻人,就是那蜀地的蜀王殿下,可这位当朝年轻的亲王,此时不是应该在京城,为那张天下一等一的椅子头疼吗?看来今日这玉州城,真是小庙见龙王,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出现的人来头是一个比一个大,往年就是这玉州城的两位城府大人,都难得见上一面,现在倒好,什么玉洲将军,江南道黑甲将军,就在楼下闹出那么大动静不说,连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玉州城的蜀地藩王,都出现在自己这小小的酒楼上,更别说还有那位从北地来的武王世子殿下了。
赵贤微微笑了笑,并不在意慕容林的回话,将肩上的长枪随意地靠在墙上,径直走向桌子,拉开一张椅子,便坐了下来,看了眼满桌子的残羹,对站在门口兢兢战战的小二说道:“撤了,就这规格,再上一桌上来。”
坐在位子上的郝老板,立马站了起来,询问道:“要不几位移驾隔壁雅间?这桌子就留给伙计们打扫便是。”
李坏瞧着一点都不见外的赵贤,没有丝毫介意,看了眼小心翼翼看着自己门口小二,对站起身来的郝老板说道:“不用不用,还是听这位蜀王殿下的,把这桌撤了,换一桌就行。”
门口的小二连忙上前,动作麻利地将桌子上的碗碟堆摞在一起,又快速地将桌子擦了个干干净净,便抱着那一摞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碟盘,稳稳地走了出去。
看着郝老板带着门口的小二离去,李坏坐回位子上,说道:“赵贤,你这不在京城跟那两位争争那把交椅,跑来玉州城见我,还是这般大张旗鼓,不遮不掩的,就不怕你家那位老爷子心里多想?”
赵贤取过桌上的酒壶,左右看了看,也没见桌上有个多余的酒杯,便直接用着酒壶喝起了酒,‘咕咚’就是两大口,“一点味道都没有,这玉州城的酒真不咋地!”袖口胡乱地擦了擦嘴角,显得有些粗鲁,丝毫没有作为一名大炎王爷的觉悟,或者说是没有半分架子。
“有什么好遮掩的,现在游鹰和秘蝶,还有小狼早就已经撕破脸皮,撒得到处都是,我就是在隐秘,也不可能躲得过他们的探查,估计这会儿,秘蝶的折子,早就在我皇爷爷的手里头了,再说了,难道见你李坏一面,还非得弄得跟造反似的,偷偷摸摸的?”
‘造反’二字从赵贤嘴里吐了出来,连慕容林的眼皮都跳了跳,这话从一位藩王嘴里蹦出来,可是相当忌讳的,这年头,除了晋王,哪个王爷手里不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的?而且还是当今天下都说已经‘自成小国’的西蜀王爷,这要是让朝廷那些御史言官听见,恐怕御书房那张龙案都要堆满他们的弹劾奏章了。
赵贤一句话说出口,便看见慕容林和李坏那古怪的眼神,当即便放下酒壶,大为惊奇地说道:“怎么?你们俩真要造反?”
李坏看着赵先知和装模作样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江南道传出我李家要改换朝廷的风言风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小子在京城待了这么三两月,上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我都知道,大炎每逢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听那些个御史先弹劾我李家要造反的各类奏章,你会不知道?”
赵贤呵呵一笑:“那你真会造反?”
李坏还没开口,一旁的慕容林却面无表情地先反问一句:“你说呢?”
赵贤闻言,皱了皱眉头,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半晌才开口说道:“要是以前我兴许还信些,但现在嘛,不大相信了,当了这么多年的蜀王,我倒是觉得一句话挺不错的,假的传久了,也就变成真的了,但真的传久了,那信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不过无论朝廷还是民间怎么疯传,总归还是要让皇爷爷信才是,你说我皇爷爷信不信你李家要造反?”
慕容林紧接着问道:“那要是真的,蜀王觉得如何?”
赵贤这回连想都不带想的,直接脱口而出:“输了呗,还能怎么样?你李家二十万大骑的威名是还在,可他们是怎么出来的,你们比我清楚,就算是真的揭竿而起,撑死也就不到三十五万的兵力,或许你们能在三年间就冲到京城,可是依靠北地那点可怜的人口和粮草储备,三年后又该如何?而且李坏,这二十万李家大骑,你握得住吗?听说不久前还有人出了十担黄金的大手笔,要买你李坏的那颗脑袋,买主可是不小呢。”
慕容林听着赵贤的这一通话,并没有再接着询问,而是开始摸起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
李坏点了点头,说道:“你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爷爷,当年分封各地那些杂乱无章的方式,在当时看来可能确实令人费解,可现在看来,倒真是明智之举,将李廷放在北面,虽说我李家有着举世无双的李家大骑,但身处北地,就算真的举兵而起,莫说淮南的三十万精骑,就是身后的北庭虎视眈眈的百万狼骑,都能让我们措手不及,而淮南王赵英父子,空有三十万精骑,却始终被北地压着,动弹不得,至于南朝诸洲,江南道的十五万大军时时刻刻盯着,一时半会儿也乱不起来,至于我北地的内里,赵贤,我不大想告诉你。”
赵贤呵呵一笑,他才不在乎李坏说不说北地如何,伸手将桌上小二刚刚端上来的羊肉汤,整个端到自己的身前,直接拿起汤勺便喝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看来你比我清楚,想来也是作为陈先生的亲传弟子,要是这点都看不清楚,那还真不值得我跑一趟玉州城,不过李坏,你这一通下来,我可是半点都没听出你不去争一争的意思。”
李坏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摸着桌上的酒杯,反问道:“你还没说,你不在京城充当那些朝臣世家的注码,跑我这来做什么?难道你是不想那把交椅?还是你觉得你争不过那两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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