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第5部分阅读(1/2)
将左手递了过去。
“公子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痛,失眠。”遇颂凌回答。
“哦……”风雅儒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心中更加疑惑,“这人脉象平稳,舌苔也没有异样,明明身体健康得很啊。”
遇颂凌从进门便觉得奇怪,这人明明年纪尚轻,怎么便白了头发,而刚刚他为自己诊脉,遇颂凌感觉到他的手指很凉,这是气血虚弱的表现。其实这本也不奇怪,世间的医者,无非三种,一是祖上行医,子承父业,二是志向所致,悬壶济世,而第三种便是久病成良医。这样的人,武功是不可能成为高手的,对付严冰或许容易,但汴州知州他是知道的,虽为文官但一身武艺也是十分了得,绝不是二三流的武功可以伤得了的。
“这个风雅儒的背后应该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否则就凭他和那些雇来的杀手觉完不成这么多案件。那么他……究竟是不是无痕公子呢……”太多的疑问让遇颂凌真的觉得太阳|岤处一阵阵的疼了起来,不禁伸手去揉。
“公子看上去心事重重啊。”风雅儒笑道,“你的病不在身,在心。”
“哦?”遇颂凌挑眉问道。
“公子有心事,抑郁于胸,才会头痛失眠,我为公子开几副安眠的药物,但若想根治,公子还需放下心中之事。”风雅儒说道。
“放下心事,谈何容易。”遇颂凌摇头道,瞟了风雅儒一眼,问道,“大夫可知钩吻之毒?”
“知道。”风雅儒点头。
“但有一种毒毒发的状况类似钩吻,毒性却强了数倍,不知大夫是否知道。”遇颂凌盯着风雅儒问。
“我想……公子说的是银边钩吻。”风雅儒坦然说道。
“银边钩吻?”
“嗯,一般的钩吻叶如葛,赤茎,方根黄|色。而这种钩吻在黄|色的花瓣边缘有一圈银色,像是钩边,所以俗称银边钩吻。”
“大夫很了解啊。”遇颂凌的语气不变,但眼波中的寒光更甚。
“钩吻生长在南越山,而那里正是我的故乡。”风雅颂笑道,“那里的百姓都知道,钩吻其实有近十个品种,其中以黄|色钩吻毒性最弱,自然也卖不出好价钱,所以这种钩吻大多野生在山间,没有人特意去栽培。”
“那大夫可知解毒之法?”遇颂凌又问。
“赤芩熬汤,饮下即可。”
“赤芩?我只知道黄芩,赤芩从未听过。”
“赤芩外形与黄芩相似,但颜色却鲜红如血,所以老人们都叫它赤芩。”
“那种植物在那里能找到?”
“但凡钩吻聚集密布的地方,附近百步之内,必有赤芩。”
“果然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遇颂凌笑道,忽的又问,“刚刚见大夫救了落水的男童,轻功高绝,不知师承何处?”
面容一直坦然的风雅儒却忽的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怒火,但只是转瞬即逝。
“是我偶然间得到的秘籍。”风雅儒平静的说。
遇颂凌心中冷笑“你那轻功,放眼江湖都少有敌手,拥有秘籍之人一定视其如珍宝小心保管,又怎会让一个大夫偶然得到?!莫非……你真的是无痕公子么?”
“这是公子的药,你拿好。”风雅儒将药包好递给遇颂凌。
“多谢。”遇颂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风雅儒扫了一眼上面的面额,急忙说“几副安神药而已,没有这么贵的。”
“我这病是顽症,日后免不了要时常来打扰大夫,这银票算是定钱了。”说完便大步走下传去。
风雅儒拿着银票,望着遇颂凌的背影,良久,喃喃说道“真是个怪人。”
第23章 又生事端
“去给我查清那个风雅儒的底细,越详细越好。还有,派人去查清楚,究竟有没有红芩这个东西,生长在哪里。”回到住处,遇颂凌命令道。
那个风雅儒说话神色坦然,不像说谎,又想自己细述了银边钩吻的解毒之法,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解除自己的怀疑而故意说给自己听,还是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大夫为病人讲解。他说到轻功时有意隐瞒了什么,可那究竟是什么呢?那样绝顶的轻功,他和无痕公子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哪些是巧合,哪些又有着必然的联系呢?遇颂凌隐约觉得这件事远不似自己想象中的简单。
另一边,承影回到青凤山后,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谁知自己还没有向严冰辞行,却被严烈堵在了门口。
“我姐姐给你的。”严烈将一封信交到承影手上,”她不好意思来,让我转交给你,你一定要认真看。”
承影拆开信匆匆扫上几眼,发现他担心的事还是来了,信中严冰向他表达了爱慕之情,这样承影觉得很是头疼。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姐姐。”思考了好一会儿,承影只想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本来正要去向你姐姐辞行,既然你来了,就替我转告她吧。”
“你不能走!”严烈皱眉挡住承影的路,”姐姐真的很喜欢你,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承影绕过严烈继续向前走,却再次被严烈拦住。
“你哪都别想去!”严烈沉声道。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承影说。
“借口!”严烈怒斥。
“随你怎么说。”承影淡淡的打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严烈却紧抓住承影的手臂向后摔去。严烈力大惊人,承影被他拽起在空中,急忙一个翻身踢开他的手,稳稳落在地上。严烈继续向承影攻来,承影不想伤人,步步后退,仍能感觉到严烈出拳时带起的劲风。
“果然臂力惊人。”承影心中默叹,但过不了多久,承影发现这个严烈虽然天赋异禀,却几乎没有实战经验,与承影这种混迹在刀光剑影中的老手相比简直不堪一击,不多久,承影找准时机,避开了他的凌厉攻击,用轻功绕道他身后,寒光一闪,宝剑出鞘,归鞘时,严烈的两条袖子已经在齐肩处划开两道大口子。
“若我的剑在深几寸,你的两条手臂就没有。”承影平静的说着,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嚣张,”你不是我的对手,收手吧。”
“哼!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严烈愤愤的说。
“两人对决本来就不是在逞英雄。若是比试就要打到对方,若是作战就要杀了对方。”承影认真的说,”你的天赋很高,体质也很好,但武功套路过于杂乱无章,若能加以调教,日后必能成为高手。”
“我不用你来教我!”严烈还欲再打,却被一声娇喝声制止。
“住手!”严冰跑过来制止住严烈,怒道”够了!他既然不想留下就让他走便是了,这么强行留下他,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么是土匪么?!”
“姐……”
“严姑娘……”
“呵呵~~没关系的,承影大哥,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了。”严冰看向承影,眼中含泪,却仍带着倔强的微笑,”你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我保证斩马帮里没人敢为难你。”
“多谢。”承影抱拳谢道,走出了一段距离,忽的转身道,”对不起,严姑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喜欢你。”
“这么说,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好,只是我们遇见的太晚了?”严冰问道。
“这个~也可以这么说。”承影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顺着她说比较好。
“那~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喜欢我吗?”严冰望向承影的眼中满是期待。
“我,我想,我会认真考虑。”此时的承影忽然想起那日严冰提到自己妻子的用意,而自己当时竟然愚钝得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心意。
“呵呵~罢了,缘分得事,本就是强求不来的,承影大哥,我祝福你和你喜欢的人永结同心。”严冰虽是在笑,眼神却很是凄凉。
“那~多谢~嗯~告辞~”承影想说一些安慰的话,搜肠刮肚却终是一无所获,只好作罢,刚迈出几步,便看到一个帮众气喘吁吁的跑来,边跑边喊”小姐、少爷~不好了,来了一伙官兵,将咱们围起来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严烈急忙问。
“小的也不知道,忽然就来了一伙人,叫嚣着让咱们把小姐交出去,否则就要扫平青凤山。”
“那个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严冰忽然怒道。
“姐,你认识那些官兵?”严烈问。
“前几天我照常下山赊食,遇到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自称是什么御史之子,让我同他回去给他做妾。我当然不同意,几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我还打了他一巴掌,那人当时说要回来报仇,我也没往心里去,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的代人来了。”严冰愤怒的说,”早知当时我就应该要了他的狗命!”
“帮主知道这事么?”严烈问道。
“今天一早,帮主就离开青凤山了,说是回老家祭祖。”那帮众说道。
外面传来了兵器相撞的嘈杂声,严冰、严烈和承影急忙跑了出去。
第24章 身份暴露
“住手!”严冰喊道。
“嘿嘿~你可算肯出来了。”一个衣着华丽,体态丰腴的男子坐在马上说,”我那天便说过,从没有人敢打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但本公子见你还有几分姿色,网开一面,只要你乖乖的随我回府做妾,我就答应你,不为难山上这窝土匪。”
“呸!你强抢民女,和土匪有什么区别?!”严烈怒道。
“哪来的臭小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儿么?!”纨绔公子骂道,”你们算什么民?你们是帮土匪!就算本少爷今天把你们全都杀了,也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
“听见没有?”身旁小厮嘲笑道,”别以为宜阳知县拿你们没办法,我们少爷也拿你没办法,这三百精兵,足够将你这青凤山夷为平地!”
“你!你究竟是谁?!”严冰狠狠的问。
“记住了,我家少爷是当朝薛御史之子,薛进。”那小厮大声说道。
“那是谁?”从未出过山的严烈一脸茫然。
薛进刚要开口骂他,却听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原来是巡按御史薛良的儿子。”
说话之人正是承影。
“大胆!哪里来的小子,我爹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薛进喊道。
“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么?”承影缓缓走上前,声音仍是平静得不起波澜,”你老爹也算是满腹经纶,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强抢民女的混账?”
“你!你骂谁混账?”薛进大怒,从小到大,谁不因为他是御使之子对他毕恭毕敬阿谀奉承,今天见到这个不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子,竟似乎把自己甚至父亲完全不放在眼里,让他怎能不气。
“少爷,别和他废话!”在一旁的小厮忽然拔出了剑,”看小的直接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好。”薛进阴冷的一笑,”让本少爷看看,你的剑法精进了没有。”
“唰”的一声,那人挽了一个剑花,趾高气扬的对承影说”小子,受死吧!”
几声兵器相撞声,薛进的随从们纷纷叫着好,但这叫好声却越来越弱,因为他们渐渐发现,这个冷言冷语的男人,用的剑法竟和那个小厮一模一样。用一种剑法去克制同一种剑法,这本是个荒唐到滑稽的举动,可那个人却真的将这小厮克制得死死的,让他的剑法施展不开。
“暗剑十三式。”承影终于缓缓开口,淡淡的说。
“你,你怎么知道?”那人吃惊,这样的山野之地,竟有人动这种剑法。
“可惜你只是略懂皮毛。”承影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继续自说自话。
“你说什么?!你找死!……啊!……”
一声惨叫让周围人震惊,那小厮微微低头,一把冷剑已从身后穿破胸口,而自己竟没有看清,那个人是何时绕道自己身后。
“怎么……可能……”小厮的嘴角滴下鲜血,双目圆睁望着自己胸口处顺着剑尖滴下的血。
忽的一道黑影闪过,在向承影奔来时寒光一闪拔出了剑,却在看到承影的脸时惊呆了,急忙停下脚步低头跪在地上。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人好歹也算薛进手下的高手,怎会对一个百姓下跪,而他说的话更是让人震惊。
“子蔚给太子妃请安!”
众人的目光飞快的聚集到一人身上,元国的人都知道,当朝太子不顾反对,执意立了一个身份低微的男子为妃,在惊异之余,也充满了好奇,谁都知道,太子不仅学富五车,更有着天人之貌,究竟怎样的男人才能将他迷惑,有传言说太子妃用了异族巫术,才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也有人说太子妃放荡,才让太子沉醉在温柔乡中一睡不起,但世人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妃竟是眼前这般清冷淡泊。
“你的剑法是他教你的,是不是?”承影的声音中仍是听不出情绪,”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剑法是和谁学的?”
话音落,长剑已甩出血滴,那个小厮带着他的疑问,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太,太子妃!”刚刚还飞扬跋扈的薛进此时完全灭了气焰,颤抖着从马上下来跪倒在地”薛,薛进给太子妃请安!”
“子蔚,我点拨你武功,不是为了让你助纣为虐的。”承影的表情不明喜怒。
“子蔚知罪!”
“我懂得暗影阁的规矩,他是你的主人,他的命令你违背不得。”
“太子妃明察!”
“良禽择木而栖。”承影继续说道”所以,你愿不愿意随我回太子府。”
“我~”子蔚心下犹豫,作为一个影卫,背叛主人可是大忌。
“我给你时间考虑。”承影说道,”你们现在先离开青凤山。”
“慢着!”薛进忽然大喊一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你要我们退出青凤山?等到你秉明太子,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哈哈~来人!把他们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薛进一指承影命令道。
“对,顶撞了太子妃,我们也是死路一条,杀了他们,便死无对证了!”
人群中有人这样喊着,是兵们纷纷拔出了剑。
“承~太子妃,你快逃!”严冰忽然喊道。
“我走了,你们都会死。”承影看着严冰说。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只是~只是~”严冰终于壮起胆子问,”你真的,喜欢男人?”
“呵~我只是喜欢他,凑巧,他是个男人。”承影浅笑。
“你们谁都别想跑!因为你们都!得!死!”
薛进的话音刚落,便听得空中几声长鸣,抬头看去,竟是一群鹰在头顶上空盘旋。
“属下奉太子之命来接太子妃。”一名身披战甲的将士骑马走来,跪地说道。
“薛进,你真的觉得你的手下,斗得过飞鹰队吗?”承影淡淡的问。
望着天上凶猛的海东青,薛进只好乖乖的束手就擒,毕竟,那居高临下的攻击,不是骑兵可以抵抗得了的。
“你……要走了么?”严冰不舍的问,想走上前,却又止步,毕竟,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承影大哥,而是太子妃。
承影走到严冰面前,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有酒么?”
严冰有些奇怪,但还是命人端来了酒。承影亲自倒了两杯,将一杯递给严冰,笑得温柔”我敬你。”
“呵~好!干!”严冰笑中带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保重。”承影说完便转身,渐行渐远。
“姐,你就这么让他走?”严烈问。
严冰望着他渐渐变小的背影,忽然笑得灿烂”傻小子,我不过是个山里长大的野丫头,怎么和太子比?你要是他,你也会走啊。”
“我觉得我姐才是最好的!”严烈坚定的说。
“傻小子。”严冰揉了揉严烈的头发,狠狠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倔强的笑着说,”不过,输给太子,传出去姐也不丢人,哈~~”
第25章 王者怒
宜阳县衙内。
薛进颤抖着跪在堂下,遇颂凌冷冷开口”薛进,你可知罪?”
“小人,小人之罪。”薛进颤抖的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在这次科举中考中了进士。”遇颂凌冷冷的说。
“是……是……”
“枉你也饱读诗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遇颂凌怒道,”朝廷封你高官,给你厚禄,是为了让你为国效忠,不是为了让你在民间作威作福的!”
“太子!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太子放过我这一次,小人日后定当为国效力,肝脑涂地!”薛进边磕头边大声求饶。
“肝脑涂地?!哼!你知不知道,你在民间的所作所为代表的是什么?是朝廷!你这样骄奢滛逸,会让百姓觉得我遇氏一族昏晕无道、亲信j佞、置百姓于水火!你!就是这么为国效力,报答朝廷的?!”遇颂凌拂袖而起,喝道,”来人!将薛进拖出去斩了!见他的头送到御使薛良的府上,他教子无方,理应受罚。现在就罢免他的官职,一家发配边疆,但凡他的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薛进没想到遇颂凌会杀了自己,急忙哭喊求饶,遇颂凌却丝毫不为所动,起身离开。
“关于薛进,是不是……罚得太重了?”屋内,承影说道。
“不杀一儆百,这种事情还会层出不穷。”遇颂凌叹了口气,苦笑道,”真是心寒啊!大殿之上,他们一个个都胸怀大志,大谈为国为民的理想抱负,可谁知道他们私下又做了多少有损我皇室颜面的事情。薛进要掠严冰做小妾,这本是小事,但他所代表的现象却是太可怕了。”
遇颂凌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无奈的说”朝廷为他们封官加爵,给他们俸禄,只是想换他们一颗忠心,一句实话!可是,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似乎是奢望啊……都言伴君如伴虎,可君王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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