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所谓豪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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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大门外，十六个人跺脚等着通报，脸上均带着紧张神色，他们每个人都与边镇的守将交情莫逆，可惜，正像宋世恩所说，大头都在京师。

大明朝公侯最大的权利，就是选将，戚继光镇守蓟镇，也得五军都督府同意，任何一个掌印都督不同意，都不可能出镇地方，皇帝和权臣一言而决的情况只会出现在话本中，权利不是那样用的，包括李成梁镇守辽东，都是利益交换的结果。

这个利益交换，宋世恩不知道，但能猜到，无非又是妥协，蓟辽两镇由张居正做主，宣大宁绥等七镇由五军都督府做主。

做主干什么？

防御打仗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互市利益。

勋贵和内阁就是手把镰刀之人，都司府总兵副将就是镰刀，韭菜当然是想发财的人。

商人是韭菜，也是聪明人，封建社会的商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选好地盘，心甘情愿让人割，然后他们损失再转嫁给其他人。本质上就是这样，层层收割而已。

几名商人怀着跳过镰刀，直接向后台供奉的心思，忐忑不安地等着命运的转折。

宋世恩跨出大门石台，唐裕立刻迎上来，“小人唐裕，见过小侯爷。”

然后介绍了一遍，嗯，不错，都是豪商，纯纯的粗韭菜。

宋世恩当然不是要割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扶持成大树，顶掉某些人，不对，是某种人。

“唐东家，不用回伯府了，找个地方，大伙谈谈。”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小侯爷，临街有大伙落脚的一个酒楼，东家是自己人。”

……

酒楼就在都司衙门隔壁，的确很近，需要穿过南城的衙门。

辽东的兵事衙门很有意思，其实全国各地三司之一的都司衙门就是总兵衙门，总兵没有品阶，全是差遣官，关键看前缀，镇总兵比堡总兵差别天上地下，千户剿匪也能给你个总兵封号。

李成梁的正式官名是辽东镇都指挥使，但因为辽东年年在打仗，总兵封号特别多，六十多人，基本上卫指挥使、营兵千总都有总兵封号。老李把正门一分为二，东面挂总兵衙门，西面挂都司衙门。

呵呵，可怜的底层思维，这就能显得你李家高人一头了？

酒楼后院大厅，宋世恩拉着李彩梅反客为主坐到正位，两侧各坐了八人。

“各位，宋某长话短说，有事即办，本官不是给你们介绍什么发财门路，也不是想给大伙做靠山打通都督府，咱们合伙做生意。”

得，没一个听懂，宋世恩只好喝口茶重新说，“大明商帮，北晋中淮南徽，闽粤是海商，在本官眼里，海商是首先是海盗，淮商徽商鲁商的本质是士绅，都是有功名的大族。只有晋陕商人沟通南北，是纯粹的商人。”

宋世恩摇摇手，示意他们别插嘴，“本官知道你们是怎么发财的，沟通南北东西，但没有后台，朝中无人，收买当地都指挥司、布政司、按察司的朝廷三司属官，你们是地头蛇，但也任人宰割，大明布利被徽商垄断，盐利被淮商垄断，海贸被闽浙粤商人垄断，晋陕商人做什么？粮食当然也算，但不行，可能现在很多人已经发现了，互市大利，要不诸位也不会到辽东。互市，即边贸，没有文武大员的支持，边贸做不久。但边贸又同海贸一样有五倍以上的大利，你们把握不住，也不敢独吞，会拉朝臣下水，朝臣也把握不住，最终会拉大明下水，所以，不受控制的边贸，就是走私，就是通敌卖国。”

“小侯爷明鉴，我等绝不敢走私，何来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