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鲤鱼（2/2）

少女见二人踌躇，都推给对方，不愿意收留她，又想到爷爷去世，此后便要孤零零一个人生活的情景，眼中泪水打转，就要掉下泪来。

一时样子只如梨花带雨，周星文于心不忍，又劝道：“江兄，顾姑娘和我们遇上，也算有缘，身世也和我们相仿，十分可怜。此事就当愚兄求你。”

说着就要站起来给江平之行礼，江平之明白他的意图，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座位上；

说道：“周兄，我们生死之交，不至于此。我其实对顾姑娘也十分有好感，只是觉得她跟着你更有好日子过，顺便也解决你二人终身大事。我只是在思索有无两全的办法。”

“这样吧，让顾姑娘自己扔个竹签，全凭天意。”

周星文欲再劝，江平之阻止，说扔完再说。

周星文拗不过，叹了口气，

对少女说道：“顾姑娘，不要伤心，并非我二人不愿收留你，我俩虽一路同行，但也快要分别了。

你江大哥主要是有要事北上，我是心有余力不足，你若愿意独自生活，这些财物你尽管挑选一些带走，一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如你有意和我们同行，扔一个竹签如何？若是扔到正面，江兄刚刚承诺了，他一言九鼎，便不会反悔。”

周星文怕等会儿江平之再推脱，先用话给他堵住。

少女闻言点头，说道：“我更想跟着周大哥和江大哥。”

周星文见少女同意，

当即从床上抽出江平之的离别刀，取了根筷子，用刀刃分作两半，

又把圆的那一面削平。

一个小竹签就算是做好，在其中一面用刀刻上一个‘十’字，

捏住竹签向二人展示道：“说好了，有叉这面是正面。”

周星文其实做了手脚，切的时候故意把正面切得比较薄，背面比较厚，向空中抛出，重的一面自然更可能着地，那么上面一面多半就是正面。

他知江平之眼力好，于是有意侧对着他，让他注意不到自己的小动作，削好之后捏住一截，手指挡了大半。

江顾二人不疑有它，点了点头。

“那么顾姑娘就扔吧！”

少女接过竹签，在往空中一扔，却没什么准头，微风吹过，竹签错过桌面掉在了地上。

三人低头去看，自然是正面。

“是正面。”

周星文大声说道，声音略显兴奋。

江平之伸头确认，确实是正面，

周星文说着从地上捡起来，拿着向江平之面展示了一下，

说道：“江兄你可看清楚了！不准反悔。”

说完，手随即垂落，在掌中折断了竹签，

口中一边感叹着着‘天意难违’；

一边随手把折断的竹签扔出了窗外。

江平之总觉得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说给他看看，竹签就已被周星文处理了。

“既如此，就这么定下了。”

周星文一拍江平之肩膀，如此说道。

江平之蹙眉，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里一空，脑中莫名浮现出记忆里的一个情景：

他赤脚坐在湖堤，看着一只肥胖壮实的鲤鱼在水中悠闲地游过；

鱼儿突然一口咬住了父亲的鱼钩。

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眼下最合理的决定。

江平之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顾姑娘，跟着我或有艰险，你想离去时，尽可离去，我不会拦你。”

少女眼珠一转，点点头道：“我哪也不去，一直跟着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