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情往来(1/2)
虽然有杨老大的尚方宝剑,陈工想拿到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么多排队等着分房的人看不到希望,有胆大的便不惜铤而走险,用暴力手段抢夺房子。
只要听说家属区有空出的房子,他们会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死皮赖脸也罢,明抢也罢,撬门扭锁也罢,只要能进门就行,想造成既成事实,逼管理部门认账。
那几年,榆树坪矿发生了多起这样的事,把行政科搞得很被动,也让矿领导很头痛。
我把情况给科长做了汇报,然后带着陈工夫妇连夜去了那个调走的教师家。
不出所料,老师的家里已经坐了两拨人,都是冲着房子来的,都有捷足先登的想法。
一拔是学校的副校长带来的,一拔是老师的朋友带来的,他们都在给教师做工作,有威协也有利诱,想在他腾房之前先住进来。
我们进去的时候,双方正在对峙,现场的气氛很紧张。
我把老师叫到楼下,拿出杨树林的纸条让他看。
我说,领导给我下了死命令,这套房子必须要交到陈工手里,否则,我这个科长就得下岗。
你别让我为难,陈工住不进去,打死我,也不会在你的调令上签字。你可以去干部科问问,没有我林子龙的签字,谁有胆子给你开调令。
为了让一家人搬离山沟,去城市里生活,这个老师肯定磕了不少头,花了不少钱,没想到心愿实现了,却有可能卡在最后一道关卡上,他绝对不会甘心。
那个教师当场给我表态,他这就回去,把家里的人全都撵走,告诉他们自己决定不调动了,房子也不交了。
他和陈工约定,明天凌晨三点,让陈工一家四口悄悄住进他家,断了其他人的念想。
我当即表态,到时候,我带着行政科的“房产调配通知书”也来,陈工一家进了门,我现场给你的调令签字。
这便是我和陈工的交情,凭这个交情,我觉得请他帮点忙,他不会不给我面子。
陈工两口子对我极热情,非要请我在家里吃饭。
我没有推辞,反而对陈工爱人说,嫂子,我带了酒,麻烦你炒两个菜,我和陈工喝点。
陈工知道我有事要说,酒菜上齐后,把老婆和孩子都赶出了家门。
三杯酒下肚,我把大宝家盖房挖出了煤的情况说了,请陈工在方便的情况下,提点建议。我说这事和我没直接关系,咱俩只是闲卿。
地质资料是机密,陈工是涉密人员,自然知道轻重。我不可能让他为难,公然请他去大宝家实地察看,让他给个明确的结果。
这个问题是擦边球,多多少少有违规的嫌疑,往重了说可能涉嫌泄密。
不去现场,不去资料室查阅资料,不翻图纸,不下结论,我也不是当事人,这些因素让陈工少了顾虑。
听我描述了大宝家的位置和附近的地形地貌,看了我提供的煤质检测报告,陈工沉吟了一会,斟字酌句地说,从煤质分类上看,可以确定是九号煤。
九号煤层属优质炼焦煤,低灰、低硫、低挥发,整个古城煤田探明的储量不多,开采的也很少。
陈工说,九号煤在榆树坪地区发育的不好,可采厚度平均不到四十公分,没有工业开采的价值。榆树坪矿现在没有开采,以后可能也不会开采这个煤层。
陈工还说,根据我说的位置和地形地貌特征,他凭自己的经验判断,现场可能是九号煤的一个异常发育地段,这种情况一般会持续一段距离,有可能是几百米,也可能是几千米,不大可能是鸡窝煤那样的块状。
我和陈工的谈话就此结束,我没有再提出问题,他也闭口不再提及此事,我们两人觥筹交错,痛痛快快地喝了顿酒。
我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大宝家挖出的煤层,至少能挖几百米。
第二天,我还没有起床,大宝就把我宿舍的房门擂得震天响。
我知道卫大宝心急。也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无论搁到谁身上,他都不可能不急。
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把大宝放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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