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消失的纸条(2/2)
“简直其心可诛!”
“您想,以假药换真药,对您中伤颇深,对他而言,却百利而无一害!”
“——贵人服下假药后,必定会追责到您,对您的处置全靠天意!另外,他广开善堂,在松江府日复一日积攒下‘仁善’的好名声,这次时疫便是举证!程家义诊、放药、救人...满城池说起程家,谁人不夸赞一句‘九世大善人’呢!”
“他是拿着您给的方子,踩在您的头上赚名声呢!“
程行龃微微张嘴,竟不知从何反驳起。
就,就像看皮影戏,一切都是真的...
但戏中桥段的先后顺序、里因外情、立场思绪全都被打乱了!看客只能看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只能听信那个人说的那些话!
他无从反驳啊!
因为都是真的!
都他娘的是真的!
程行龃跪坐在柳大人身侧摇摇欲坠,看山月的目光几欲喷出火来:“你,你,你...我没有!”
程行龃痛哭流涕看向柳大人:“爹!爹!我没有!你真的是我爹!我也没杀死我娘!她被关进柴房后,甚至还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子,告诉我,我是您儿子!亲儿子!”
“纸条呢?”山月沉声道。
程行龃大哭:“在家!在程家正堂!我藏在了木匣子里!”
柳大人笑了一声:“叫人去拿。”
程行龃立刻唤来候在门外的小厮,说清道明纸条的藏处,小厮飞快去取,一来一往不到半个时辰,程行龃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小厮大喘着气,焦急入内:“...少爷,没有啊!没有!”
程行龃几近绝望:“没有?怎、怎么可能没有!?纸条子分明被我藏起来了啊!那是我娘逃出去前,留给我的证言啊!“
柳大人再笑一声,如看笑话:“你娘最清楚你是谁的种,她怎敢口出狂言混淆我柳家血脉?”
他怎么可能叫玩意儿怀上他的孩子!?
他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子,叫程大兴这么多年“爹”?
程行龃张皇地看看山月,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害我!”飞身扑过,意图扯烂山月的脸皮!
山月反应极快,偏身向后一退,程行龃盛怒之下扑了个空,前额猛撞到桌角!
山月语声悠悠:“你还可以请太太出面呀...“
“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毒杀太太,程家也未来得及对太太行家法,那小女只问一问您——那太太如今在何处?若太太还在,她自可以现身为你辩驳一二啊。”
程行龃喉头一滞,陡然绝望的心绪猛烈地涌上心头:他有种,无论他说什么,贺氏这个贱人总有话等着他的错觉!
贺氏将他的路堵死了!
他竟百口莫辩!
山月缓缓摘下罩纱,眸中带泪,盈盈低垂嗪首:“还望柳大人为太太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