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追随十（1/2）

满客栈带着于茶香味的烟草,在透气窗射入的光柱之中,有一种静态的美感。这些浮现在光晕里的事物有着自古以来莫可名状的魅力,它掌握着权力者的脑壳,刺激算计者的灵感,振奋激进者的心脏,是权贵交媾的催化剂,在那些人看来,这种魅力是无论帝国社会怎么禁绝,也难以彻底抹去的。

烟草是奢侈品,而且照旧带着一种神秘和偷尝禁果味道的奢侈品,在那些有实力的大人物眼里,就是不行多得的禁脔,兴许是那一丝烟草残瘾,或者那一丝物以稀为贵的猎奇收藏心里,就注定了他们哪怕是泯灭十倍的价钱,也要将其攫取的心态。

所以这些烟草,可以换回的工具,那里仅止于单纯的款子？

而眼前的林海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这么轻易把忍痛说出转让的雷迪尔谢绝。

夏盈知道林海的身份,一个伯爵私生子,身份职位摆在那里,私生子这个名字说出去怎么都欠好听。虽然在她眼里一个河畔星贵族倒还并不足够让她以为有分量,这些烟草也并不能让她见多识广的心田掀起任何有关物质的波涛,也许林海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到达她所在的谁人层面。但她心田深处却希望看到林海能够走得更远,站得更高。这些工具的价值,对于一个贵族私生子而言,有着不言而喻的底气,至少能够让他的职位和从前相比天上地下。

所以听到林海这句话,也让夏盈愕然侧目。然后她大致有些明确过来。对于一个小贵族私生子而言,有时候这些工具,甚至可能照旧灾祸的泉源,究竟,烟草是帝国的违禁品。

雷迪尔先是惊讶,随即笑了起来,“别开顽笑。”

“不开顽笑。”林海目视他道。

“那你图什么？”雷迪尔面容微肃,适才的震愕和惊喜被一种突如其来的迟疑所取代,“先说好,我极光雷迪尔,可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倒不是如此,”林海摇摇头,道,“陪同这场大变很快降临的就是帝国对新南星空贼的清剿,你们就算能够在塔瓦西和拉斐尔的追击下清静撤离,但紧接着的帝国舰队,就是一场浩劫,有这么一批烟草换回来的价值,想必能够资助你们渡过难关。”

雷迪尔神色微微一震,片晌后道,“为什么这么帮我？逃亡是我们的事情,说起来我们空贼岂非不是就是从无数次的逃亡里生存下来的吗,不要小看我,新南星驻地空港谁人舰队指挥官哪一次没有认真想拿我的人头去邀功,但哪一次能够摸获得我半分汗毛？就算是帝国真的派遣舰队到来,那些对这片宙域地形生疏无比的星舰将官,就真的可以拿下我雷迪尔？如果你是同情我,那么你预计错误了,我雷迪尔从来不需要同情和恻隐,并认为这是羞耻,任何小看我的人,我都市以自己的实力,让他吃足苦头。”

“但你的同伴呢？你一旦置身危地,那也就意味着追随你的人一并陷入危机之中。”

雷迪尔面色闪已往一丝不豫,片晌沉声道,“追随我雷迪尔的兄弟,都很清楚,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不介意支付牺牲。做空贼这一行,怕死是基本行为准则,但并不代表着他们的性格,我上下几十号兄弟,又有谁是怕死之辈？”

“他们简直不怕死,但要害是是否死得有价值。”林海淡淡道,“不怕牺牲,可是否就值得去送死？这是你无法回避必须要思量的问题。你手上有那么多愿意为你一句话去死的兄弟……而你是不是愿意让他们为了反抗帝**队,就这么一个个死去？”

“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单纯不愿低头的执拗,而愿意让他们去死,那么我会很失望,你实在只是自私而已。”林海转过头,朝自己的机甲走去,他的靴子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市带起一些萦绕在光柱下上下翻飞的轻尘。在透气窗射入的光线中,像是一颗颗镀了金。

一段恒久的默然沉静之后。

雷迪尔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我适才说,我极光雷迪尔不会为任何人卖命……可是为了某些我认准的人挨上几刀……照旧没有问题。”

夏盈为雷迪尔这番话所蕴含的意味轻捧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