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聪明的孩子(1/2)
第二天的深夜,我终于找到小美。
小美不在伟子家,而是在祠堂西边的的木板房内。这曾经是她的家,是她生长的地方。这里曾经有过妈妈为她生火做饭的身影,也有抱她搂她依偎她留下的温暖的气息。这些影象就像一朵浪花拍打在她那酷寒孤寂的心房上,让她迷念,让她颤栗。这栋古老的修建,在土地私有制之前,是黄家寨最神圣最肃穆的场所,新人完婚,学子考学,游子归乡,逢年过节都要在此隆重地祭祀。叩拜祖宗,祈祷天灵,愿黄家血脉源远流长,人丁兴旺,子子孙孙流传百世千世万万世。那是何等的庄严?惋惜时日不再,只是两年的功夫,无人打理的黄家祠堂像年过古稀的老人,摇摇欲坠,墙面斑驳,砖瓦破败,房顶豁开巨细纷歧的天窗,横梁立柱挂满蜘蛛网,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小美就在这样的家中栖身,她蜷成一团,卧在堆满灰尘的床榻上满身发抖,恐慌地注视着这个让她熟悉又感应生疏的地方。
这一天,老天爷也想跟小美找贫困。刮着风,下着雪。四周透气的祠堂宛如冰窖,把恐慌不安饥饿单薄的小美冻僵了。她发着高烧,说着胡话。
“妈妈,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吗?”
她的声音很弱很弱。弱得就像被无人领养流离在山野的小猫。
我走进祠堂时,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正弱弱的说着这些胡话。
我是在期望中走到祠堂的,一望见小美可怜的样子,我的泪水便狂泻而出。我赶忙脱下棉衣,盖在她身上,又伸开双臂把她抱着。抱得牢牢的,不再让她脱离。
在学校一天,我都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老师在上面授课,我在下面发呆。脑壳全部是小美的影子。岂非是伟子叔的饭太香了,床太软了,让小美流连忘返,整整一夜没回来?不会的,小美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小美曾经说过,我是他最亲的亲人,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脱离我。
母亲一定是在骗我。
她不会把小美送人了吧?
我的心突突的乱蹦。似乎这样的推测是真的。
我在学校担惊受怕,终于熬到放学。回到黄家寨,也不回家,在田地里乱逛,看看小美是否在干活。没寻着,又在伟子家的墙沿下悄悄蹲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天黑,仍然没发现小美。于是回来,跟母亲理论。母亲虽然不愿示弱。我们大吵一架,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摔了个稀烂。
父亲拗不外我的狗性情,率先举白旗。
他说:“到祠堂去看看吧!”
我赶忙冲出门,向祠堂奔去。祠堂西边的厢房曾经是小美的家,她去那里是有可能的。谢谢父亲的慈悲,小美留住了一条命。
我把四肢发硬的小美背回家。父亲吓傻了,母亲也哇地哭了。
“娃儿啊!你咋这么倔,我叫你到你大伯家去,你去祠堂干啥啊?这天冷的,就是穿大衣也发抖,你穿这么少的衣服,怎么挨过来的啊!你这傻孩子啊!都怪我都怪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的娃儿平平安安!”母亲流着痛恨的泪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把孩子放进被窝里,两侧各塞一个灌满开水的吊针瓶。又抱来一床厚棉被,压在上面。不到两个时辰,小美便幽幽的回到人间。她是冻僵了,饿坏了。母亲煮好一碗姜汤,给小美端来。喝下去,迅速冒出一层汗,整个精神许多几何了。脸色也恢复正常,也能陪我逗乐了。
父亲眼见整个历程,不说话,也不搭把手。他只是闷闷地坐着吸烟,脸色沉得像锅底。等母亲忙完,父亲才上前说了一句话。
“作孽啊!幸亏家诚找得实时,否则,我们的罪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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