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17）（1/1）

停顿了片晌，媒妁老李刚刚启齿：“花养的不错啊。”

老秦陪着笑脸儿：“孩子们种的，我给浇点儿水而已。”老秦不知道媒妁老李的泉源，以为他是来蹭饭吃的。村里的人都知道，媒妁老李爱给人跑媒拉线儿，更爱在别人家蹭饭吃。眼看着中午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孩子们都没有回家来。老秦招呼着媒妁老李屋里坐：“来，老哥，屋里品茗。”

媒妁老李咳嗽着允许，谦逊着老秦进了屋。媒妁老李的驼背弯曲的像支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射穿老秦的防线。媒妁老李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十里八寸的小媳妇都对他另眼相看。他的情操也曾沐浴过为数不多的前卫妇女，让解放的思潮吹遍了秦家庄大地。

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媒妁老李总是会神采飞扬，他的唾沫都似乎自满无比，不住的往外喷溅，印证他往昔的辉煌。熟稔他的人都知道这段传奇，不认识他的人都说：“为老不尊。”

媒妁老李坐在炕沿上，划着一根洋火。洋火遇到烟槽，一阵薄雾腾空而起，接着是袅袅青烟跃然于媒妁老李的眼前。媒妁老李启齿说道：“玉河呢，还没回来？”

老秦：“还没回来呢，快了。”又说：“多亏老哥您呐，把玉河的亲事办的这么稳当，现在就等着过门了。”说着话，老秦忙着给媒妁老李的茶碗内里蓄水。

媒妁老李咂摸了一口烟：“聘礼是几多钱来着？”

老秦为了配合笑容而眯成一条缝的双眼逐步睁开放大：“您老真是多忘事啊，一百零一啊，寥若晨星。”又说：“不都是这个数吗？”

媒妁老李磕着旱烟袋直摇头，嘴内里发出哀叹的声音，半天没说话。

老秦知道他肯定有事儿，要不就是为了蹭顿饭而居心找话题：“咋了，老哥，钱堕落了？”老秦虽这样问，但在心内里并没有打鼓，他自个儿知道钱是不会错的。按正通例矩走，不多给一分钱，但也不会少给一分。寥若晨星不会有错，看来媒妁老李只是在找蹭饭的托词。一想到这些，老秦又笑了，眼睛再次眯成一条细缝，眼缝里看人，容易把人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