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女孩（43）（1/1）

接着，吴老师要请假回家种麦子，校长说：“我们学校一共才两个男老师，李老师的腿尚有偏差，你再一请假，我们学校真是塌半个天了。”吴老师看校长不愿意准他的家，说话一下子急了，“我在这儿教学就是为了家，要不是为了照顾我那有病的妻子和那两亩地，我也早出去打工了，也不会为了这两毛钱在这儿熬日子。”祁老师半开顽笑地说：“吴老师，你生来就是农民，就没都市人的命，你照旧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接下来，所有的女老师都把他当成攻击的工具，你一言我一语的，像一群发狂的蜜蜂向他袭来，那蜂刺既有点刺疼又带点甜味，他想生机又发不出来，他窘着脸说：“你们这些女同志，头发长，见识短，不跟你们说恁些。”吴老师名叫吴农民，是恢复高考前结业的高中生，恢复高考时有的同学考上了大学，他也壮志凌云过，但不幸的是，他高考差了几分，连其中专也没考上，再复读，家庭经济状况和年岁都不允许了，虽说他不是留福村的人，但和留福村一个大队，全大队也只有这一个学校，由于学校老师紧张，他就被聘为民办西席，接着，又娶个媳妇，按理说，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但更不幸的是，没过几年，媳妇得了慢性肾炎，弄得他筋疲力尽。厥后，时兴出去打工，他频频都想出去打工，多挣点钱，回来给媳妇好好治治病，可是，媳妇不醒目重活，一走就把地荒掉了，又加上校长一再挽留他，他实在放不下媳妇和这些孩子，所以，也就没走成。吴农民生性优柔寡断和善良，可是，一直没转为正式西席，他又以为委屈，所以，他经常拿出去打工发泄心中的不满。老师们都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又加上他的名字叫吴农民，所以，经常拿这和他开顽笑。开顽笑归开顽笑，她们还真怕他走了，除了小学一、二年级，吴农民担着所有崎岖班的数学课，校长说的没错，他一走，真塌了半个天。李老师叫李苟全，是个瘸子，担着初中的物理和化学课，在学校里也是一个重量级人物，由于身体缺陷，他倒以为这老师的事情最适合他，只管只是一个民办西席，但他从来没发过怨言。寻常他也爱拿吴农民取乐，吴农民以为他身体残疾，兴奋的时候不跟他盘算，要是不兴奋的时候他也会拿他出气。几个女老师刚住嘴，李苟全又接着说：“吴老师，你知道为啥你转不了正，也进不了城吗，我以为都是你的名字在作怪，你应该把吴农民改成吴城民，说不定运气就来了。”吴农民正找不到出气的工具，他一步跨到李苟全跟前，两手掐住他的脖子，半开顽笑地说：“李苟全，你这个轻易偷生的家伙，你信不信我敢把你扔出去。”正在他们笑的时候，祁老师一扭脸看到了我，她问我有什么事，我扭扭妮妮地说我要请假，她说老师都不让请假，你还盛情思请假呀。这时，各人都静下来看着我，我感受那眼睛似乎一个个恼怒的火球，我畏惧极了，把头压得低低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泪直啪啪地往下滴。校长走到我跟前，抚摸着我的头说：“别急，有啥事好好给老师说。”听到校长这话，我才敢抬起头，说出请假的理由。校长听罢默然沉静好长时间才启齿说：“祁老师，让她去吧，回来你们好好给她补补课，这孩子学习那么好，可别把她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