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春节关键词（上）（1/2）

1.除夕

除夕是中国人最看重的日子。所谓春运，就是因为亿万背井离乡的游子要返回故土，那些在外辛辛苦苦奔忙了一年的人们，之所以忍受旅途的劳累，沙丁鱼罐头般的拥挤和不讲原理上浮的车费，就只是为了除夕这一天能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顿饭，一起碰杯共祝新的一年一切顺利，就只是为了除夕这一天能和怙恃妻儿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摇晃着微醉的身躯，点燃劈劈啪啪的鞭炮。

上街走走，宜昌的街道冷清了许多。一下子少了近20万流感人口，蹊径显得宽阔了，序次变得井然了，扒拉垃圾堆的消失了，连小偷都有三天假嘛。早早来到怙恃家，家里依然静悄悄的。小华在照料母亲，父亲在一如既往的读报，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团年饭。

吃过午饭，我回过一次家，小区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这是对政府权威最大的讥笑。几年北京，上海等地顺应民心，把“禁鞭”改为“限鞭”，一字之差，赢得一片叫好声。而宜昌却依然坚持禁鞭，还张贴通告，劝阻放鞭，违者受罚，举报有奖，效果照旧老样子。最近几天，鞭炮声断断续续，到了今天午夜时分，全城都市被升腾起的鞭炮的烟雾所笼罩。我真不知道，如此这般，政府的权威何在？政府的亲和力何在？不外，每年的三峡艺术节都有绽放在夜空的焰火晚会，不正是“只准州官纵火，不许黎民点灯”的现代版吗？

夷陵广场有一些南腔北调的游客，听口音，全是相近县市的，大年三十在这里泛起的唯一理由就是到宜昌采购年货，给妻儿老小买几件过年的新衣；而儿童公园险些游人如织了，熙熙攘攘的热闹局势令我大为意外。仔细一想却也明确了，都是年轻伉俪带着孩子来此玩耍，等到筋疲力尽，再到老人家里团年也不迟。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嘛。

热闹的除夕。

2.团年红包

团年饭对于每其中国人的重视水平是不需赘言的。我们这个极端传统化的各人庭更是如此。记得前些年，怙恃身体还硬朗时，父亲总是兴致勃勃的亲自撰写团年宴的菜谱，鸾翔凤翥的笔墨之间，显露的是满足，自豪和喜悦；母亲总是忙前忙后，从菜肴到糖果。厥后，儿子因故困在武汉未能回来出席团年宴，又有妻子声称她年迈请她回去团年而使得我家的团年时间提前到中午，这都是开天辟地的破例。今年是很顺利的，虽然为了照顾患病的母亲的饮食习惯，将团年时间订在下午4点半，但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喝点啤酒和饮料，大口的吃着鲜味的菜肴，向怙恃说些恭贺新禧，康健长寿之类的话，听两个小字辈嘻嘻哈哈的东南西北的乱说八道，就是天伦之乐，就是幸福祥瑞，就是阖家团圆，就是一路顺风。

上座的时候，父亲没和以前一样发压岁钱。等到全家人人多口杂说了些祝福的话以后，母亲在笑：“爷爷今年给你们准备了大红包。”父亲从棉衣内里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脱手简直惊人。孙子辈每人1000元，儿子和媳妇每人2000元。一万元就这样一撒而光，简直把我和弟弟镇住了。以往每人100元，象征性的，挺好玩的。今年为何来了如此大的改变？不得而知。许多天以后，弟弟在探望我，和我闲聊时，臆测说；父亲“思想进步了，开放了。”真的是与时俱进吗？我倒认为不大像。可能照旧年岁大了，有些想法和看法都在悄悄发生变化，就是对儿子的态度不也在潜移默化的泛起转折吗？

再次碰杯。

祝福怙恃康健长寿，福如东海。

祝福全家平平安安，狗年旺旺。

3.突然决议

有许多事情的发生细细想来是有前因效果的。虽然其时无法感受到，但事后逐步想来，事情的发生是因为推波逐浪所导致的。

好比说，如果没有父亲三十晚上以母亲“要清静，怕闹人”为由不要我们全家月朔上午去贺年，同时也拒绝妻子月朔已往资助的建议，那么第二天我们就要早起，岂论是步行照旧搭车，都得恭顺重敬去给年迈的怙恃贺年，共祝老人家康健长寿。

于是就有些打乱步骤了。三十晚上给景山哥和吴叔叔电话贺年，而二姨妈家里无人接电话。今天早上给练兄打电话，得知张妈在河水巷新家里，就决议前往。乘100路车到珍珠路，3、4路可到夷陵饭馆，19路可到学院街江边。最后照旧在3e大厦楼前乘19路车。上车一切顺利，香格里拉，四方堰，北门雅斯，第三中学，西陵一路。我自以为车会沿着沿江大道向下驶去，没想到车在江边居然掉头向上。目瞪口呆之间，客车跑得飞快，一眨眼功夫，就把我们匹俦俩抛在一中前面。

事情发生的如此之快，车掉头掉的如此不行思议，我压根就没有想过19路车会把线路改的如此莫名其妙。虽然我们最终叫了一辆的士，顺利抵达张妈住处，但19路车的掉头却给人留下不小的阴影。以后在乡下出了车祸，九死一生之后，突然名顿开，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提醒，对我的警告，说得直截了当一点，就是当心意外，不能走转头路。

从张妈家出来，想到照料母亲的屈阿姨家贺年，也是谢谢她在妻子住院期间的探望和看护。电话买通了，屈阿姨却说现在郊区，农校四周。只得作罢。怏怏的从儿童公园穿过，放鞭的孩子触目皆是。只是一时找不到新的去处，心里居然有些失落感，所以，当二姐打电话来，邀妻子一起去看看龙泉的舅爹时，妻子就打破原来不想下乡的企图，草草收拾一下，半个小时以后，就果真站在伍家岗转盘处，期待晓溪塔到鸦鹊岭的班车了。

4.夜行

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挺偶然的。就是很偶然的接到了二姐的电话，才决议改变企图，照旧下乡串门的。坐在开往伍家岗的9路车上，在逾越一辆小溪塔到鸦鹊岭的巴士时，被车厢里的拥挤水平吓得有些胆怯了。望着五一广场转盘处一大群候车的人群更是萌生退意。

又一个偶然泛起了。一辆秭归到宜昌的旅游车在我们眼前徐徐移动，一个女子把头伸出车窗，高声喊道；“新场，只到新场。”妻子还在犹豫，我却率先登上了车。司机再三声明；“只到新场，最多到董家大桥。”不管它，上车再说。究竟是旅游车，清洁的枕套，松软的海绵靠背，柔和的窗纱，电视里播放着秭归女儿载歌载舞的画面。车行平稳，轻盈。这是一辆乘机回乡的客车，带上几小我私家，不外是顺路收钱而已。果真，车过董家大桥，司机再也不愿走了，车上只有我们匹俦俩和前往分路的一对爷孙。妻子提议每人加一块钱，让司机送一下，司机不睬的说：“光是梅店谁人坡，就得十几块钱的油钱。”至此，只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