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宴长江曹操赋诗 锁战船北军用武（2/2）

告请父尸归葬。操泣曰：“吾昨因醉误伤汝父，悔之无及。可以三公厚礼葬之。”

又拨军士护送灵柩，克日回葬。

越日，水军都督毛玠、于禁诣帐下，请曰：“巨细船只，俱已配搭连锁停当。

旌旗战具，一一齐全。请丞相调遣，克日进兵。”操至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

唤集诸将，各各听令。水旱二军，俱分五色旗帜：水军中央黄旗毛玠、于禁，前

军红旗张郃，后军皂旗吕虔，左军青旗文聘，右军白旗吕通；马步前军红旗徐晃，

后军皂旗李典，左军青旗乐进，右军白旗夏侯渊。水陆路都接应使：夏侯惇、曹

洪；护卫往来监战使：许褚、张辽。其余骁将，各依队伍。令毕，水军寨中发擂

三通，各队伍战船，分门而出。是日西冬风骤起，各船拽起风帆，冲波激浪，稳

如平地。北军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又有小

船五十余只，往来巡警催督。操立于将台之上，寓目调练，心中大喜，以为必胜

之法；教且收住帆幔，各依序次回寨。操升帐谓众谋士曰：“若非天命助吾，安

得凤雏奇策？铁索连舟，果真渡江如履平地。”程昱曰：“船皆连锁，固是平稳；

但彼若用火攻，难以回避。不行不防。”操大笑曰：“程仲德虽有远虑，却尚有

见不随处。”荀攸曰：“仲德之言甚是。丞相何以笑之？”操曰：“凡用火攻，

必藉风力。方今隆冬之际，但有西风冬风，安有东风南风耶？吾居于西北之上，

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烧自己之兵也，吾何惧哉？若是十月小春之时，吾

早已提备矣。”诸将皆拜伏曰：“丞相卓识，众人不及。”操顾诸将曰：“青、

徐、燕、代之众，不惯乘舟。今非此计，安能涉大江之险！”只见班部中二将挺

身出曰：“小将虽幽、燕之人，也能乘舟。今愿借巡船二十只，直至江口，夺旗

鼓而还，以显北军亦能乘舟也。”

操视之，乃袁绍手下旧将焦触、张南也。操曰：“汝等皆生长北方，恐乘舟

未便。江南之兵，往来水上，习练精熟，汝勿轻以性命为儿戏也。”焦触、张南

大叫曰：“如其不胜，甘受军法！”操曰：“战船尽已连锁，惟有小舟。每舟可

容二十人，只恐未便接战。”触曰：“若用大船，何足为奇？乞付小舟二十余只，

某与张南各引一半，只今日直抵江南水寨，须要夺旗斩将而还。”操曰：“吾与

汝二十只船，差拨精锐军五百人，皆长枪硬弩。到来日天明，将大寨船出到江面

上，远为之势。更差文聘亦领三十只巡船接应汝回。”焦触、张南欣喜而退。次

日，四更造饭，五更竣事已定，早听得水寨中擂鼓鸣金。船皆出寨，漫衍水面，

长江一带，青红旗帜交杂。焦触、张南领哨船二十只，穿寨而出，望江南进发。

却说南岸隔夜听得鼓声喧震，遥望曹操调练水军，探事人报知周瑜。瑜往山

顶观之，操军已收回。越日，忽又闻鼓声震天，军士急登高张望，见有小船冲波

而来，飞报中军。周瑜问帐下：“谁敢先出？”韩当、周泰二人齐出曰：“某当

权为先锋破敌。”瑜喜，传令各寨严加守御，不行轻动。韩当、周泰各引哨船五

只，分左右而出。

却说焦触、张南凭一勇之气，飞棹小船而来。韩当独披掩心，手执长枪，立

于船头。焦触船先到，便命军士乱箭望韩当船上射来。当用牌遮隔。焦触捻长枪

与韩当交锋。当手起一枪，刺死焦触。张南随后大叫赶来。隔斜里周泰船出。张

南挺枪立于船头，双方弓矢乱射。周泰一臂挽牌，一手提刀，两船相离七八尺，

泰即飞身一跃，直跃过张南船上，手起刀落，砍张南于水中，乱杀驾舟军士。众

船飞棹急回。韩当、周泰催船追赶，到半江中，恰与文聘船相迎。双方便摆定船

厮杀。

却说周瑜引众将立于山顶，遥望江北水面艨艟战船，排合江上，旌旗帜带，

皆有序次。回看文聘与韩当、周泰相持，韩当、周泰奋力攻击，文聘抵敌不住，

回船而走，韩、周二人，急催船追赶。周瑜恐二人深入重地，便将白旗招飐，令

众鸣金。二人乃挥棹而回。周瑜于山顶看隔江战船，尽入水寨。瑜顾谓众将曰：

“江北战船如芦苇之密，操又多谋，当用何计以破之？”众未及对，忽见曹军寨

中，被风吹折中央黄旗，飘入江中。瑜大笑曰：“此不祥之兆也！”正观之际，

忽狂风大作，江中波涛拍岸。一阵风过，刮起旗角于周瑜脸上拂过。瑜蓦然想起

一事在心，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口吐鲜血。诸将抢救起时，却早昏迷不醒。正

是：一时忽笑又忽叫，难使南军破北军。究竟周瑜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