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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慈看了看赵思语,又问:“想必这位是赵小姐吧。”
夏臻正要回覆,赵思语已经抢先应道:“是啊是我。”
容念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我跟你父亲也是很熟悉的。”他转过头,又对夏臻道:“你年岁轻轻到今天这个职位也是难堪,不外太拼命也没须要。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才较量重要,别像我,一直都有偏头痛的老偏差,有时候晚上头痛得睡不着,还要找医生催眠。”
赵思语不知道夏臻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横竖她以为这位容老先生果真也有暮年人的通病,就是超级烦琐,原来只要一句“注意身体”就可以解决的话,偏偏拉拉杂杂展开出一堆他有偏头痛还要医生催眠治疗。
她就是受不了跟人说客套话,找了个捏词就溜到外面的花园里去了。
夏臻的爷爷不让她碰花园里的花,可是她偏偏就要碰,再说她又不会去居心搞破损。她从窗子下面的工具袋里找出园艺剪,带上手套,开始给牡丹修枝叶,有些叶子被虫蛀掉了,她就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都剪掉。
她正全神贯注地做这件事,忽听身后有人启齿:“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碰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赵思语手一抖,直接把一截完好的花茎给剪了下来,但她照旧淡定地把证据塞进了边上的矮黄杨木里。她转过头,笑着说:“爷爷,你要以为我做欠好,那就教教我怎么做,然后我不就还能帮你的忙了吗?”
她一直是笑脸迎人,还用那种眼巴巴的眼神望着老人。夏臻的爷爷终于收敛了脸上的怒意,从她手里拿过铰剪,他到底照旧做不到伸手去打笑脸人的事来:“算了吧,年轻人哪有耐心做这些?”
赵思语忙跟上去:“爷爷,你说夏臻算不算年轻人?”
“你这丫头说话真是古里离奇的。”
“可是你看夏臻,他穿的睡衣都是丝绸睡袍,只品茗,又喜欢听昆曲,还体现得很像大叔。”她话锋一转,“现在换成是我,你怎么就确信我不会有耐心了?”
夏老爷子看了看她,终于露出点笑容:“强词夺理。”他提起墙角的锄头,指着花棚外面的一堆土壤:“你既然这么喜欢做事,那就把这些土翻松吧。”
赵思语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手臂连忙往下沉,可是假话已经说在前面,自然不能认可自己做不了,连手套都不戴就在那里翻土。
夏臻的爷爷进屋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带了茶给她。赵思语连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啊,这个茶味道不错。”她回味了一下:“似乎有桂圆和花香味,这是花果茶?”
夏老爷子摇摇头:“我就知道你分不出茶味,这是正山小种,是红茶。”
赵思语又喝了几口,直接把一杯茶喝完:“真是很香甜,不外红茶我只知道金骏眉。”她自己的办公室就摆着一盒金骏眉,是为客人准备的,天天对着看,也就特别熟悉了。
夏老爷子接过她手上的锄头,当着她的面细细碾碎土堆里的结块,指指边上的铁艺椅子:“坐下来罢。”
赵思语正口渴,就又倒了一杯茶,叼着杯子等老爷子训话。
“你住院的时候,我也打电话给夏臻过,他说你出了车祸,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赵思语点颔首。
“这样说来,夏臻对于你,也只能算是个生疏人,即即是有婚姻关系。可是现在看来,你似乎还准备跟他在一起?”
“是啊,”赵思语理所应当地回覆,“否则岂非还仳离吗?”
“仳离在现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很寻常的事。”
赵思语简直都要佩服眼前这位老人家的思想新潮水平,一般这个年岁的老人应该是把仳离当做一件十恶不赦又难看至极的事,可是夏老爷子却没有:“虽然现在我还没有适应我自己的身份和原来的生活,可是我也以为,就这样仳离似乎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要领。我想,既然我在失忆前选择了夏臻,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一时之间这个原因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能找到。”
更况且,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变得一团糟,为了不让它再继续变糟糕下去,也为了让自己能活得更开心一点,无论如何,她也要实验着去适应它。
老爷子叹气:“以前常听儿媳妇说起你,也没时机跟你晤面,现在看来,你也没她说得那么糟糕。”
赵思语只以为被雷劈了一下:“呃,你是说夏臻的妈妈……婆婆她讨厌我?为什么?”看来她要去适应和磨合的尚有许多工具,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