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房书平的笑容里多了一种玩味的意味,他带着一种有点希奇的语气说:“这条唯一能通往塞申尔的线,基础不在卓阳手里。他早就把这条线让给了a国政府。如果你一开始是为了获得这条线而去打卓阳的主意,现在却错抓了我……倒也算歪打正着。”
杜正文名顿开,之前频频探寻却寻而不得的疑惑一解而清:“原来是在你们房家手里!”
房书平哈哈大笑,“大舅子怎么还和我分什么‘你们’‘我们’的,弄这么生分人家会欠盛情思的啦~”
杜正文被房书平一声声的“大舅子”叫得满身不自在,可是又不能像之前那样胖揍他一顿,只能再次干笑两声,用手一指旁边听不懂他们对话又用好奇宝宝眼神旁观着他们的安东尼奥,向左右示意道:“捆起来。”
正看热闹看在兴头上的安东尼奥完全没能预推测事情会生长至此,虽然身边也是小弟众多,可是在原本就是杜家土地的达克镇上再加上被骤然举事,照旧没有任何悬念的和自己的手下们一起□□翻在了地上,嘴里还被贴心地贴上了胶带,“呜呜呜”地抗议着杜正文的突然反水。
而安东尼奥一直带在身边的翻译,则早已悄悄地站在了杜正文身后:“按您的付托,不应透露的一句都没多嘴。”
短短十分钟,房书平和安东尼奥的处境就来了一个颠倒。
被松开手铐脚镣的房书平走路尚有些不稳,但他获得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踩在了安东尼奥的脸上,用脚后跟狠狠地碾了又碾:“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和亲爱的一起游个山玩个水你都来打扰,你知不知道小爷我一分钟千万上下啊!”
“尚有你,大舅子!”房书平转过头来狂言不惭地作痛心疾首状说,“卓阳他之前是从来都不会挂我电话的,刚刚是他第一次挂我的电话!以后他要是再挂我的电话你可得负全责!!”
杜正文闻言,脸上的刀疤都为之抽动了一下,哆嗦了两下嘴唇后照旧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戳烂此人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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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水晶吊灯将夜色笼罩的高峻住宅的一角照得纤毫毕现,能够没到人脚踝的羊毛地毯从桌边一直伸张到房间外。
这间显而易见被暂时充作办公室用的书房里一片烟雾弥漫,紫衫木质地的宽大办公桌上缭乱地摆放着成摞的雪茄烟盒和洽几瓶黑方……尚有成打的散乱照片。
杜家如今实际的掌舵人杜卓阳正坐在桌子后面,他已经在这里“消磨”了一下午外带一晚上的时间了。
照片上是特里家曾经在维尔市,以致在美国西北部的认真人——或者越发确切地说,前认真人们。这些同样的照片曾在更早一些的时候被寄给了特里家的现任家主:瓦莱里奥·特索里奇。照片里的人虽然姿势纷歧,可是都有一个配合的特征:死得再彻底不外了。
杜卓阳把手里的雪茄摁灭在桌侧的烟灰缸里,黑灰色的焦痕和一截截黑褐色的烟灰在金属银的烟灰缸里,浓墨重彩得色彩鲜明。
“把我的规则给定下来,”杜卓阳晃动着手里的羽觞,看着澄清的酒液在灯光折照下投射到桌面上的细密碎光,然后冲着坐在他右下方的男子点了一下头,“明杉你这次做的不错。”
“这是我该为您尽的本份。”身材魁梧、默然沉静寡言的男子谦卑地低着头,丝毫看不出那一系列死相各异的照片,都是出自此人的辣手。
“特里那里的反映是什么?”杜卓阳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问道。
还未拆除绷带的阿基同学“身残志坚”,行动未便依然死乞白赖地跟在杜卓阳身边。不外也只有他,才敢在这种时候在杜少的羽觞里倒上薄荷水,而不是度数高达40度的黑方威士忌。
杜卓阳斜乜了阿基一眼,对他这种私下里的小行动不加理睬,转而把眼光投向了坐在他左下方的男子。
和明杉差异,这个男子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容貌。
两小我私家唯一相同的点或许就是下手的狠辣和绝不留情。甚至有人认为总是笑如东风的季伯达比总是一副冷冰冰容貌的明杉更难相处。
“杜少您放心,”季伯达照旧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特里家这次自知理亏,已经一声不吭地退出维尔市了。他们留下的盘口,除了一些重要的地段被我们杜家取而代之,其它那些,都按您之前的部署,已经放任一些本市的中小势力接手已往了。”
杜卓阳点了颔首:“你做事,我放心。”
季伯达的笑容越发大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既然有人敢打您的主意,怎么能让他们只褪层皮就想轻松蒙混过关呢?”
加了冰块的薄荷水入口清凉冷冽,杜卓阳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有人轻叩了门后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俯身在季伯达耳边低语一二后,再次悄无声息地退下。
季伯达沉吟了一下,说:“杜少,刚刚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
杜卓阳对着他抬了一下杯子,示意他继续启齿。
“特里家谁人不争气的次子安东尼奥,被人绑了之后送了回去,可是身边的人却一个没留活口。”季伯达简要地说。
“你知道是谁做的?”杜卓阳问。
“心知肚明。”季伯达笑得有点恶意起来。
“让明杉去做吧。”杜卓阳挑了挑眉,这个行动被他做起来杀气十足,“我们要忙的事情还许多,速战速决。”
明杉和季伯达两小我私家至始至终没有一小我私家提到房书平这三个字,也没有关注过这小我私家的生死和身在那里,自然在汇报时对此人也是只字未提。
可是,杜卓阳就是知道,这人现在恐怕非但没什么不妥,反倒可能活得颇为惬意自得。甚至,这次安东尼奥的突然被绑还十有□□地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思及此,杜卓阳便拉开了手边抽屉的第一层。
——在这一层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放,唯有一把枪身和弹夹相疏散的格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