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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时近正午,阳光洒落一地金晃晃的明亮光芒。戴着一副大墨镜的程楚翘独自从律师楼走出来,边走边举着手机给陶君朴打电话:“君朴,遗嘱的事我刚刚已经签完字了。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一块吃午饭啊!”

“楚翘,我现在在地铁朝阳站,正准备出站呢。”

“那你从四号出口出来等我,那儿附近有一家相当不错的日本料理店,我开车过来几分钟内就能到了。”

“那得是不堵车的情况下吧?要是一堵车,估计你几个钟头都到不了。朝阳路一向是最容易堵车的马路之一。”

“这倒是,中午正是堵车最严重的时候。那我不开车了,我也坐地铁过来找你好了。”

“楚翘,这个时候的地铁很挤。你还是别来了,晚上你来我家一起吃晚饭好了。”

“不,我要来,我想见你。中午先一起吃午饭,晚上再一起吃晚饭——四号出口,不见不散。”

程楚翘于是把自己的保时捷停在律师楼下,打了一辆车去最近的地铁口,然后换乘地铁前往朝阳站。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到处都是人挤人,挤得让人分分钟感觉是春运来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体验如此拥护的交通工具,整个人差点从三维立体形挤成了一张平面纸。

好不容易捱到到站下车时,程楚翘还被人挤掉了一只鞋——一只小羊皮镶水钻的限量版鱼嘴凉拖鞋,没能和她一起走出车厢。不知谁急匆匆的脚步在她身后一踩,踩掉了那只鞋。她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有心想找回自己的鞋子,却身不由己地被人流夹杂着往外走。这一走,等到她可以完全自主立定时,脚上的一双鞋已经只剩一只了。而丢的那一只也找不回来了,已经跟着地铁车厢继续前进周游全市去了。

单凭一只鞋没法走路,程楚翘想了想干脆也脱下来扔进了垃圾筒。然后,她光着一双脚往四号出口处跑,担心陶君朴会等急了。

朝阳地铁站四号出口处的人很多,川流不息的人群如潮如海。人潮人海中,程楚翘却一眼就看见了陶君朴。他也看见了她,隔着熙攘人群,远远地朝她绽开一个微笑。她情不自禁地粲然一笑,一边朝他挥着手,一边脚步匆匆地朝他跑过去,他也笑着快步迎向她。

一走近,陶君朴就马上发现了不对劲:“咦,你怎么光着脚啊?不会没穿鞋子就跑出来了吧?”

程楚翘苦笑:“鞋子本来是穿了的,但是在地铁上被挤掉了。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时候的地铁真得好挤呀!我差一点从立体的挤成平面的了!被挤得好惨啊!”

看着她玲珑雪白的一双足,就那样直接踩在冰冷粗糙的路面上。陶君朴不假思索地马上转过身,背对着她半蹲下去说:“别光着脚站在地上了,来,我背你去附近商场买双新鞋。”

她笑得讶异又欢喜,一边扑上那个强健结实的后背,一边说:“虽然刚刚在地铁上被挤得很惨,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份惨很值啊!”

陶君朴的外表虽然看起来是文弱型的,但是他背起体重近百斤的程楚翘时却并不吃力。一步一步走得也很稳很扎实。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她感觉好舒服,也好幸福!又是享受这种被人疼被人爱被人重视与关怀的美妙感觉,她又是心疼他:“我会不会很重?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下?”

“还好,不用了。”

“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告诉我,我就下来。”

顿了顿后,她又笑着在他耳畔轻声说,“不过,如果你要听我说老实话的话,我其实不想下来了。我想让你就这样一直背着我,背上一辈子才好呢。”

他微微侧过脸庞一笑:“那我们岂不是要变成一对连体婴了?”

她原本就贴在他的耳根处跟他说话,他再这么一侧脸,脸颊正好擦过她的唇瓣,近乎于一个吻了。她顿时感觉双唇瞬间一麻,四周的空气刹那间仿佛变得醇烈如酒,薰得她脸颊酡红眼波如醉……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成年男人背着成年女子当街行走,引来了不少路人们好奇的目光。沉浸在甜蜜气氛中的两个人,全然不在乎那些目光的内容,而是自顾自地快乐前行着。

这一天,徐瑛华的母亲唐素梅和妹妹唐素兰结束欧洲游回国了。

几天前,唐素梅就在电话里得知女儿已经搬回家了,所以她直接拖着行李箱回了自己家。一进门,她坐下兴致勃勃地说了半天海外旅行的见闻后,还告诉了女儿一件事:“对了,楚翘昨天立了遗嘱你知道吗?”

徐瑛华听得一怔:“啊!她年纪轻轻的就立什么遗嘱呀?”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说,不过她说这个跟年轻不年轻没关系,提前做好一切财产规划,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乱了手脚分寸。还说她爸爸就是因为没有立好遗嘱就匆忙走了,搞得不三不四的女人都跑出来要争产,麻烦重重。”

这些解释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徐瑛华直觉程楚翘忽然决定立遗嘱的背后没那么简单,便详细询问:“妈,那您知道她的遗嘱内容是什么吗?”

“听你姨妈说,楚翘在遗嘱中声明,如果她身故时已经结婚生子,那么所有财产由她的丈夫孩子继承;如果她身故时依然未婚,那么所有财产都捐给一个国际性的慈善组织。”

徐瑛华听得失声叫了起来:“什么,她要把所有财产都捐掉?没搞错吧?”

“没错,楚翘在电话里就是这么对你姨妈说的,她还想说服你姨妈也立一份这样的遗嘱,你姨妈说等回家了再说。”

母亲透露的这个消息,当即让徐瑛华整个人都凉透了——仿佛冬日被人兜头兜脸泼了一大盆冰水,彻骨的寒冷。她明白,程楚翘已经察觉了她的险恶用心,立遗嘱就是为了防范她暗中谋财害命。这一招釜底抽薪,让曾经看似唾手可得的亿万财产,变成相隔千重山万层云的距离,她再也不可能染指了。

第8章

在欧洲玩了大半个月回来,唐素兰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模样比离开前要容光焕发多了。她在国外为女儿买了不少东西,一进门,就献宝似的想要一一展示给她看。程楚翘却没那个心思,直接吩咐司机先把几个大皮箱送上楼,然后拉着母亲进了书房,一心一意和她商量立遗嘱的问题。

唐素兰个人是十分抵触这件事的。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早立遗嘱是件不吉利的事。人还好好的呢就先交代后事了,这不是自己找晦气触霉头嘛!

程楚翘搬出她父亲程厚德就是因为没有早立遗嘱,导致孙曼莉野心勃勃想要争产的事作例子,想说服母亲把立遗嘱当成妥善解决身后事、防止纷争的好办法。可是唐素兰的心思和她当初如出一辙:“楚翘啊,妈只有你这么一个独生女,我将来要是两腿一蹬走了,所有财产还不都是你的嘛。又没人跟你争跟你抢,还有什么必要立遗嘱呢?”

程楚翘真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捅出来,让她妈妈知道她这么做的真实用意是什么。但是陶君朴已经事先告诫过她,千万不要轻易对母亲说破真相。

“目前为止,徐瑛华做过什么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何况你又说了,你妈妈一直很疼你表姐,也是当成半个亲闺女一样对待的,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一切,视若己出的外甥女儿企图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会很难接受也会很受打击,你姨妈那边也会同样受不了。而徐瑛华又绝不会承认这些事,只会反过来说你血口喷人故意中伤她。你们俩如果闹得天翻地覆,两个老太太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无论是信你不信她,还是信她不信你,对她俩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就别折腾她们了!先暂且瞒着再说吧。”

依程楚翘的性子,原来是恨不得弄只高音喇叭来广而告之徐瑛华的阴险毒辣。但是有陶君朴在身边劝说,她答应先忍下了这口气。只是现在一想起这个表姐,她就感觉身边像盘了一条滑腻冰凉的毒蛇似的,又是恶心又是可怖。

真相不能说破,程楚翘想了想,决定绕个圈子来说这件事:“妈,我实话告诉您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要立遗嘱吧。因为前几天我看到了一则新闻报道,报道里说一位山西富豪的双胞胎儿子在半年内相继死于非命,一开始还以为是意外,都说这个富豪的太倒霉了!两个儿子说挂就挂,几亿身家愣是没了继承人,只能便宜他一手养大的侄子了。可谁知后来警方查出来,原来他两个儿子都是被他侄子害死的,就是想让自己取而代之成为财产继承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唐素兰听得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吧?他那个侄子这么坏呀!真是坏透了。为了钱谋害了两条人命,而且还是自己的堂兄弟,他大伯当初真不该养这个黑心肝的白眼狼。这简直是当代版的东郭先生与狼啊!”

“是啊,因为人心叵测,哪怕有着血缘之亲也不见得可靠,还大有可能因为与利益沾边而成为最危险的敌人。所以这个案子发生后,山西那边很多富商都提前立好遗嘱,写明一旦身故所有财产都只能由自己的直系后代继承,旁系亲属不予考虑,如果直系后代意外早逝,那么所有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这样的遗嘱可以很好地防止一些心术不正的亲戚起歪心,也能有力地保护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妈,我觉得我们很应该借鉴一下。”

唐素兰听得有些明白了,疑疑惑惑地问:“楚翘,你的意思是,咱们要立这种遗嘱也是为了防止被人谋财害命吗?难道……你担心你姨妈或是表姐……会像那个坏心眼的侄子一样对咱们不利,好谋夺财产吗?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你姨妈可是老实人,平时走路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愿踩死。瑛华虽然一直跟你不太和睦,但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个孝顺孩子,绝对不会有什么歹念的。”

徐瑛华虽然讨厌程楚翘,恨不得她去死,但和姨妈唐素兰的关系却一向很好,在她面前总是曲意承欢的乖孩子一个。所以在唐素兰看来,这个外甥女儿还是很不错的。

程楚翘叹口气:“妈,我并不是猜疑姨妈和表姐会怎么样了。只不过觉得既然存在这样的风险,就应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风险控制的预案。立一个这样的遗嘱并不会让我们有什么损失,相反可以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与财产安全。何乐而不为呢?是吧?”

把问题上升到了人身安全与财产安全的双重高度后,唐素兰想了想终于点头了:“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程楚翘马上笑了:“妈,您的那份遗嘱我已经早让律师拟好了,您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带您去律师楼签字。”

“哟,看来你可是拿定主意一定要让我签这份遗嘱了,准备工作都提前做好了。好吧,那也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去吧,反正我在回来的飞机上睡足了几个钟头,现在也睡不着。”

程楚翘求之不得:“那也好,咱们出发吧。”

就这样,刚刚回家不到半个钟头,唐素兰又在女儿的陪同下出发去律师楼立遗嘱了。看着母亲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了那份遗嘱后,程楚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下全部搞定了,那个图谋不轨的人无计可施了!

程楚翘立了遗嘱,并且还在说服她母亲也立上一份同样遗嘱的事,让徐瑛华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为此,她不顾母亲唐素梅刚刚从国外度假回来,需要倒时差休息,一个劲地缠着她,极力鼓动她去劝姨妈唐素兰不要签那份遗嘱。她深知老年人的忌讳,把立遗嘱是不吉利的事反复强调又强调,说急了还把自己的心思也说出来了:“妈,咱们俩的日子还苦哈哈呢,姨妈与其把她的所有财产都捐给别人,还不如捐给咱们呢。”

唐素梅纠正她:“那是在楚翘没有结婚生子就意外身故的情况下,她们才会把所有财产都捐掉。楚翘要是太太平平活到老,程家的家产照样会留在程家人的手里。”

“可是,万一程楚翘命不好出个什么意外,那么多钱与其便宜外人不如留给咱们。您好歹是姨妈的亲姐姐,我好歹是她的亲外甥女儿,怎么也比那些什么慈善机构更亲近吧?妈,您去找姨妈说一说,让她千万别犯这个糊涂。”

“瑛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程家的财产是属于你姨妈和表妹的,想怎么安排是她们的自由。她们打算把钱捐给慈善机构那是做好事,怎么叫犯糊涂呢?我是绝对不会去掺和这件事的,这事也轮不着咱们多嘴。”

母亲不肯多这个嘴,徐瑛华又郁闷又无奈,想要厚着脸皮自己去找姨妈说一说,拐弯抹角地劝她别立“不吉利”的遗嘱。又担心程楚翘不知有没有对她妈妈告她的状,怕去了只会招来一顿臭骂。迟疑犹豫了半响后,她决定先打个电话去试探一下。

电话里,姨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很明显程楚翘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崩紧的心弦一松,徐瑛华也像往常那样对姨妈撒娇:“姨妈,我妈说那两瓶迪奥的香水和那套海洋之谜的护肤品都是您给我买的,花了上万块钱呢,您真是太疼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对了,您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坐得腰都酸了吧?要不我现在过来给您揉揉腰吧。”

“不用了,我刚和楚翘从律师楼出来,她现在要陪我去做个精油spa好好按摩放松一下。”

徐瑛华听得心里一沉:“姨妈,您怎么刚一回来就去律师楼,去干吗呀?”

“哦,我去立遗嘱,楚翘说人生最大的风险是死亡风险,需要做风险控制,最好先提前立好遗嘱,免得死后惹来纷争。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你姨父就是没有做好这个风险控制,搞得我们母女俩差点要跟个贱女人打官司争家产。现在我提前做好这个预案,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徐瑛华颤着声音问:“姨妈,这么说你已经立好遗嘱了?”

“是啊,刚刚签字了。”

徐瑛华完全呆住了,在心里酝酿许久的说服之辞再派不上任何用场。而这时,电话那端换成了程楚翘的声音,似乎是一派若无其事的玩笑话:“嗨,表姐,我妈刚回来你就打电话来请安了,拍马屁的技术一流啊!”

徐瑛华强笑:“姨妈给我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当然要打电话来道谢了。”

程楚翘继续开玩笑般的口吻:“表姐,有时候我感觉你在我面前和在我妈面前完全是两个人啊!像小红帽变成了大灰狼,画风完全不对了!你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啊?”

徐瑛华继续强笑:“我哪学得了那个呀!不跟你说了,我妈叫我呢,先挂了啊!”

找借口匆匆挂断了电话后,徐瑛华简直欲哭无泪。在得知了程楚翘已经立好遗嘱后,她还想着看能不能打消了姨妈唐素兰的念头,让她多少还有个盼头。可是程楚翘却干脆利落地让她最后一点希冀都没有了,她完全彻底地绝望了!

第9章

算准了陶君朴下班的时间,江雪特意等在写字楼一楼大堂的门口,很快那个宛如修竹般笔直挺秀的身影就跃入了她的眼帘。她连忙转过身,只当没看见他似的走在前头。走上几步后,她脚下故意踩空一记,哎呀一声,蹲下去抱着脚呼呼喊疼。

走在后面的陶君朴快步上前扶起她:“江雪,你没事吧?”

江雪一脸难受的样子:“一不小心,脚扭了一下。唉呀,好痛啊!”

陶君朴蹲下小心地捏了捏她的脚踝,问了一下她的感觉后说:“不要紧,只是轻微扭伤,没有伤到骨头,回家搽点药油揉一揉就好了。”

“可是我这样子怎么回家啊!君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趟?”

面对江雪可怜兮兮的哀求,陶君朴没有拒绝:“好吧。”

陶君朴拦下一辆的士,扶着江雪上了车,陪她一起回了家。她家那套单身公寓他曾经是座上客,比较熟悉屋里各种东西的放置。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后,他从冰箱里找出冰块,去浴室取了一块毛巾,再走出来为她扭伤的脚踝做冷敷:“敷上这个,既然可以止痛又可以刺激毛细血管收缩,减少出血和水肿。”

“君朴,真是太谢谢你了。喝杯果汁吧,我刚刚给你倒的。”

陶君朴已经看到了茶几上摆着一杯果汁,看来是他刚才去厨房和浴室找冰块、毛巾时,她拖着伤腿特意为他倒的。他平时很少喝饮料,一般只喝茶或鲜榨果汁。江雪不喜欢喝茶,也嫌榨果汁太麻烦,一般都是在超市选购盒装果汁。虽然他并不爱喝,但每次来时只要她倒了,他都会出乎礼貌地喝完。

像往常一样,陶君朴礼貌地端起杯子准备喝完那杯果汁。手刚把杯子举到唇边时,他的眼角余光忽然发现江雪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她几乎是在屏声息气地看着他喝果汁,一双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分明透着紧张与不安。

盛满果汁的杯子停顿在了陶君朴的唇边,他垂下眼睫看着杯中金橙色的液体,似乎陷入了思索般的一动不动。江雪看得心急,忍不住开口:“君朴,你怎么不喝呀?快喝吧。”

“哦,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想得这么出神?快喝吧。”

尽管江雪一再地催促陶君朴喝果汁,但他不仅不喝,反而还把已经举到唇边的杯子放下了,并因此捕捉到了她眸底浓浓涌现的失望:“你不喝吗?我可是特意为你倒的呀!”

陶君朴知道这杯果汁一定有问题:“谢谢,我猜你应该还特意为我加了什么料吧?这杯果汁里放了什么?”

江雪听得瞬间就白了脸,满眼震惊:“君朴……你……你说什么呀?这果汁……没放什么呀!”

陶君朴听若未闻,只是像欣赏一幅静物画般举起手中那杯果汁细细端详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金黄色的橙汁晶莹透亮,看起来很诱人,却暗藏着阴险的实质。他边看边说,声音清淡如日色风影:“毒药应该不可能,你如果想杀我不会在自己的公寓里动手,而且你身上也没有杀气。你是故意扭伤脚乘机要求我送你回家的对吧?然后又想让我喝下这杯果汁。江雪,果汁里究竟掺了什么?别再说谎了!说实话吧。”

江雪已经被陶君朴一席话说得身子微颤,额头直沁汗。她原本还想继续否认,但是对上陶君朴那双格外明亮锐利的眼睛时,再也说出不一句假话,垂下头不由自主地羞愧承认:“果汁里……我……我掺了春/药。”

沉默片刻后,陶君朴继续淡然发问:“你想让我喝下春/药,接下来自然是要滚床单了!为什么?难道想用一夕之欢来逼我对你负责吗?如果时光倒退一百年,这招或许有效,但现在未婚男女的婚前性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谁也不用对谁负责。你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江雪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同样低低的:“是……是汤敏达让我想办法跟你上床,然后再拍照发给他,他就可以利用这些照片让程楚翘甩了你。”

陶君朴明白了:“汤敏达这法子还真是简单有效,如果让程楚翘知道我还在跟前任女友藕断丝连,甚至一起滚床单,那我自然就成了妥妥的渣男一个。他能说服你这么做,一定答应了会给你不少钱吧?”

“是……他说……事成之后……会给我十万块。”

陶君朴唇角升起一弯苍凉的笑:“十万块——这个价钱的确可以让人毁三观卖节操了。但是江雪,我还是想告诫你一句,以后请守好你的三观和节操,不要遗失,不要损坏,不要出售,这对你的未来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尽管陶君朴没有对江雪说哪怕一句重话,但她还是听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当初答应汤敏达的交易时,江雪满脑子都是一种为了钱豁出去了的想法,因为十万块的诱惑她没法挡,就像当初汤敏达故意引诱她时无法抵挡一样。她不是出身优越的女孩,很容易被金钱与财富所迷惑。她想得到那十万块的报酬,却又知道要把陶君朴扑倒没那么容易。当初与他交往时,他就一直是个守礼君子,不像她大学时期的男友那样猴急地只想把她弄上床。现在两个人都不再是恋人关系了,他更加不可能还会跟她发生什么亲密关系。

江雪把自己这层担心对汤敏达透露后,他为保周全出了一个主意:“你如果担心拿不下他,成人商店的春/药可是大把地卖,你想办法掺在什么东西里让他吃下去,春/宫戏就可以开场了!”

江雪为此果真去成人商店买了一瓶据说是效力最好的春/药,趁陶君朴去了厨房和浴室,偷偷掺进了果汁里。原本想着让他不知不觉地喝下去,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谁知道,他却像有天眼通似的看穿了她这杯果汁有问题。不愠不火的几句话直说得她冷汗涔涔,羞愧难当。

陶君朴离开很久后,江雪还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整个人仿佛化成了石像一座。直到手机铃声的持续大振,才让她一点一点地把头抬了起来,木木地接听电话。

电话是汤敏达打来的,他想听到喜讯。不料江雪却一派颓然地告诉他,事情搞砸了,陶君朴已经走了。听得他几乎要咆哮:“怎么会这样?”

江雪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忽然心生惊惧——一种无论如何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至此的又惊又惧:“我也不知道,我把春/药掺进了果汁里,想让他喝下去,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

“可是他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看出了那杯果汁有问题,不但立刻就放下不喝了,还直截了当地问我在果汁里掺了什么东西。我……我当时都呆掉了!”

汤敏达难以置信:“他怎么会看出来果汁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就好像他长了第三只眼,可以洞悉一切似的。”

“怎么可能,他是人不是神,哪来的第三只眼。对了,他问你时你怎么回答他?”

江雪沉默片刻:“我全部都告诉他了。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我是按计划行事的棋子。”

汤敏达彻底咆哮了:“什么?你全部都告诉他了。江雪,你的脑容量里究竟有没有智商这个东西的存在呀!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他再去向程楚翘打小报告,那她一定要把我归档到卑鄙下流那一档去了,以后还会拿正眼看我吗?”

江雪也歇斯底里地冲着话筒大吼:“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汤敏达,你利用了我一次又一次,让我在陶君朴面前无地自容了一回又一回。虽然事情跟我自己贪财有关,但你这个诲淫诲盗的家伙也不能有好下场。反正十万块钱我已经赚不到了,也没义务再帮你维护个人形象。你想用下流手段打败陶君朴赢回程楚翘,不好意思,我现在通知你的希望全盘落空,你就等着被她深深的鄙视吧。”

话一说完,江雪就马上挂掉了电话,把汤敏达尚未来得及出口的谩骂堵在了话筒里。一连串急促的盲音声,就像一连串刺耳的嘲笑声响在耳边,他暴怒地一脚狠狠踢翻了一张椅子:“我cao,江雪你这个贱女人,我当初真不该找你来干这件事。”

汤敏达最初是希望管嫣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和程楚翘竞争陶君朴,但是她却是一个很自爱的女孩子,不屑于使手段玩心计地跟人抢男人。管嫣这里没指望了,他又一时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曾经是陶君朴前女友的江雪就进入了他的候补名单。他知道江雪的弱点,也知道要如何利用她,很顺利地就跟她谈成了这笔交易。

知道江雪今天准备实施色/诱计划时,汤敏达是一派信心满满。自以为整件事安排周详,有春药助阵,再加上前女友地蓄意引诱,一定可以放倒陶君朴,人为制造出他是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男属性。不料现实却如此脱离预期发展,陶君朴不但全身而退,他动的那点歪心思却被江雪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这事要是传到程楚翘的耳朵里,他以后在她面前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汤敏达的计划原来是想黑陶君朴的,没想到,搬起来的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把自己黑出了新高度。想到程楚翘今后看他的目光将是如何如何的鄙夷轻蔑加不屑,他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第10章

离开江雪家后,陶君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一推开门,就听到程楚翘笑吟吟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君朴,你回来得正好,我买了两斤新鲜的美国红提,刚刚洗干净,现在就可以榨汁给你喝。”

和程楚翘开始拍拖后,陶君朴公寓的钥匙就给了她一套,她喜欢什么时候来都行,这套房子随时欢迎她的出现。

程楚翘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大多数都是黄昏时候从画室直接过来。因为知道陶君朴爱喝鲜榨的果汁,每次都不忘买些新鲜水果带来,然后亲手洗净榨汁给他喝。而他的回报是做饭给她吃。虽然两个人的晚餐通常很简单,有时候简单到仅是煮面或炒饭,但她都吃得开心——一来他的厨艺好,随便做点什么食物都味道一流;二来只要他亲手煮的东西,她都是爱吃的。

程楚翘守着榨汁机榨葡萄汁时,陶君朴已经换好拖鞋走进了厨房,从身后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她嗅到一阵淡雅的香氛随着他一起靠近,敏感地一抬头:“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的味道呀?”

“有吗?”因为嗅觉很容易适应味道的刺激,陶君朴察觉不出自己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低头嗅了嗅自己,方才反应过来。回想起在江雪家发生的事情,他暗中一声轻叹,表面却只是一派若无其事:“哦,今天下班时有个女同事不小心扭了脚,我扶着她送她回了家。应该是不小心从她身上沾来的吧。”

程楚翘跟他开玩笑:“原来是这样啊,这一身香水味,我还以为你中了谁的美人计了呢。”

陶君朴半真半假地笑着回应:“的确有人对我使美人计,不过我并没有中计。”

“谁呀?谁对你使美人计了?你那个女同事吗?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故意假装扭了脚把你骗回家,然后准备色/诱你?是不是呀?你快说呀?”

程楚翘头脑反应很快,马上把事情联系在一起猜测出了几分真相,陶君朴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是啊,你猜得全中,我什么都不用说了。”

“真的呀!你那个女同事太彪悍了,这种色/诱美人计都使上了,她是多豁得出去呀!对了,她具体是怎么色/诱你的呀?”

陶君朴避而不答:“不好意思,细节问题无可奉告。”

程楚翘缠了他大半天也还是问不出一点具体的东西,只得气馁地放弃:“陶君朴,你还真是守口如瓶啊!”

停顿片刻后,她又笑着说:“还有,美女色/诱你居然都不上钩,你真是环艺系的高材生?我怎么觉得你是禁/欲系高材生啊?”

陶君朴菀尔一笑:“那你希望我是禁/欲系的还是纵/欲系的呢?”

红着一张俏脸,程楚翘大胆地直言不讳:“如果和我在一起,你是纵/欲系的也没关系。但如果是别的女人,你只能做优秀的禁/欲系高材生,明白吗?”

陶君朴失笑:“明白。就择偶方面来说,女人对男人永远是双重标准。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各种温柔体贴深情宠溺,对别的女人则要冷酷无情爱搭不理。最好眼睛能自带屏蔽功能,自动屏蔽掉一切异性的出现。这个标准真是有点精分哦!”

程楚翘不得不承认:“好吧,我承认女人在这方面是有那么一点精分,或许是因为男人带给女人的安全感不足的原因吧。”

两杯新鲜澄紫的葡萄汁榨好后,一人一杯捧在手里坐下慢慢喝时,陶君朴问起程楚翘:“对了,后天是星期天,你有没有空啊?我妈想让我带你去和她见个面。”

程楚翘笑得甘甜如杯中的葡萄汁:“好啊,没问题。”

顿了顿后,她又说:“过几天,我也准备安排让我妈见一见你。”

程楚翘还没有告诉母亲她正在跟陶君朴交往的事,因为唐素兰刚刚才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这两天睡眠周期很乱,人休息得不好一直觉得头痛。所以,她打算推迟几天再说。因为很清楚这件事一说出来,她妈妈的头只会更痛——女儿找了一个有猝死基因的男朋友,估计哪个当妈的都要头痛。

陶君朴点点头:“行,你安排吧。”

“对了,徐瑛华今天来我们家看我妈了,见到我时一双眼睛心虚得四处躲。要不是你劝我沉住气不动声色,我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这个女人简直是杀人不用刀哇。如果没有你,我被她害死了还当她是好人呢。我病倒时她可是非常体贴地照顾我,谁知道她那是笑里藏奸啊——还好有你能看穿她。陶君朴,你这双眼睛真是x光级别的,看人太有一套了!你是怎么学到这套识人之术的?”

陶君朴微微一叹:“easy——如果你在这个地球上已经活过几十次,历时上千年,见过太多人遇过太多事,经验值一丰富了,自然也就眼力过人了。”

程楚翘一听,满满的好奇心顿时忍不住,缠着他刨根问底:“陶君朴,老实交代,你在这个地球上活过多少遍了?见过多少人、遇多少事?一一从实给我招来。”

陶君朴没有立即回答,侧过头,他看着窗外的暮色渐浓明月初升,眉宇间浮起丝丝悠远的追忆神色:“那故事可就长了,得从唐朝说起了。”

程楚翘听得快要激动死了:“对了,上次你说过曾经见过杨贵妃。原来你这个不灭的灵魂是从唐朝开始有的。那可是中国历史上我最向往的时代,没有之一。大唐盛世究竟什么样子?你快说来听听。”

“大唐盛世,万朝来邦,昔时的繁荣昌盛至今仍在史书里大放光彩,也难怪你会向往。我所保留的前世记忆第一世,就是大唐天宝年间的一名官宦子弟。生于太平盛世,当着富贵闲人,原本可以‘斗**走狗过一生,天地兴亡两不知’。可惜盛极必衰,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来了。安禄山发动兵变攻占长安,一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当时没能跟随玄宗一起跑掉的皇室成员,无论皇子皇孙、公主郡主以及驸马郡马等皇亲国戚,全部被杀。就连其他在京官员的家誊也逃脱毒手。我父亲那时当着朝廷命官,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不等安禄山的人马杀上门来,他就先领着全家四十余口一起饮鸠自尽。我的人生第一世就这样结束了!当时才十六岁。”

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旧事,早已随着大唐盛世一同在时光中谢了幕。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转眼就换了千年的时空。那年的兵荒马乱;那年的战火连绵;那年的血流成河;那年的尸骨如山;都已成了故纸堆里的几行史记,似乎再激不起任何涟漪。但是此时此刻听到陶君朴说起当年事——尽管他从头至尾都只是平淡的叙述,没有一句呼天抢地的悲号,但字里行间蕴着的那份惨切沉重,却能令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程楚翘的心湖一片震荡难安:“你们……全家四十多口都一起服毒自杀了?大家都心甘情愿?”

“不情愿又能怎么样,那时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要不自己饮鸠自尽,要不被安禄山的人乱刀砍死。比起后者来,前者还能死得有尊严一点。尤其是女眷……”陶君朴停顿了一下,眸底漾起丝丝凄凉意,再响起的声音也变得凄凉起来了:“乱世之中都宁愿自尽也不愿落入敌手,否则等待她们的结果会比死亡更惨!你懂的。”

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程楚翘赶紧转移话题:“ok,第一世到此结束,接下来第二世怎么样?”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唐代自安史之乱后就国力日趋哀落,连年战乱不休。到朱温篡唐,进入五代十国时期更是各种乱,一直没完没了地打仗。北汉规定十七岁以上的男子皆入兵籍为兵;南唐曾强令老弱以外的男子全部从军。为了防止逃兵还特意在士兵脸部刺其军号,以便各地识别与追捕。所以那几世我一直都是从军征战的士兵一个,最后的结局也都是死在了战场上。”

程楚翘听得满眼同情:“这么说来,你人生前几世的结局都不得善终了!好惨啊!”

陶君朴淡淡一笑,:“何止是人生前几世啊,屈指算来,我在人间已经活过四十九次,有一半以上的结局是死于非命。除了在战场上成为炮灰外,还有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跌死的;过桥时不留神掉下河淹死的;上山采药时不慎被毒蛇咬死的;在草原上牧羊时不幸遇上暴风雪迷了路活活冻死的;还有去森林打猎时运气不好被老虎吃掉的……”

程楚翘听得骇笑:“你怎么这么倒霉呀,简直什么衰事都让你遇上了,太悲催了!”

“人活一世都难逃一死,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但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死。不过总的来说无非两种类型了——正常死亡与非正常死亡:或老死、病死于家中;或意外丧生于天灾*。在我至今为止的四十多个人生中,一半以上的死于非命不算特别倒霉,属于正常的比例了!”

顿了顿,陶君朴又接着往下说。声音如同月下的箫声,幽远,萧瑟,在初秋轻寒的月色里,轻吟着遥远的往事。

“之前说的那些死因算是天灾,属于无法控制的因素,死了也不算冤。还有不少*造成的死亡结局,那才叫触目惊心。比如有两世都是被奸夫淫妇合谋害死的;有一世是年少气盛得罪了人,被人蓄意报复买凶杀死的。”

“有一世是个小商人,和同乡一起合伙去外省做生意,结果赚上一大笔钱返乡时同乡起了独占之心,经过一个悬崖时突然就被他推下去摔死的。”

“有一世是个大富贾,因为家财万贯引人觊觎,一伙强盗收买了几个家奴跟他们里应外合,趁着一晚月黑风高冲进来又杀又抢,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全家一起葬身火海了。”

“有一世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不小心住进了一家黑店,半夜被抢了盘缠抹了脖子。”

“有一世是大户人家庶出的儿子,被无子的正房视为眼中钉,找机会丢进井里除之而后快了。”

“有一世是某将军府的马夫,因为没有照顾好将军心爱的汗血宝马被乱棍活活打死了。”

“遇上乱世的话,更是不得好死。乱世人命贱如草芥,到处都是乱军和流寇,滥杀无辜百姓。有一世逃难时遇上一伙强盗,只为要抢走我随身携带的一点金银细软,就不由分说地围上来几刀把我给砍了。”

“还有几世是做了朝廷命官,基本都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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