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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乱西夏第7部分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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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乞站起身来,抓住绯云的手,“留下来,绯云……我的生命已经在你的手上,你的离开便是宣告我的死刑!除非你——要我死,绯云,否则便不要离开我,留下来……”

风月·执迷

大夏国军营内,太子金帐,龙凤双烛红光摇曳。

身边,元昊的呼吸平稳传来。

此时此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本该是最幸福的时刻,可是卫慕宜兰却狠狠咬住锦被的一角,泪如雨下。

不,不是元昊的情形恶化了;正好相反,当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事先来探查元昊身子情形的太医们都面露喜色地说太子爷脉相平稳,气息沉实,实有大好的迹象。

太医们只是对太子手上那道长长的伤痕颇感惊讶。不过听到伺候太子的宫奴们说,是巫医的侍女来用过药,倒也没有太多在意。毕竟之前大家都是亲眼看到巫医用银针刺破太子的指尖,将黑色的淤血挤出来;太子掌心的这道伤痕,估计道理也同那针刺指尖放血相通吧。

所有人都说是太子妃对太子的真情感动了上苍,才让几乎已经药石无医的太子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突然好转……

卫慕宜兰的太子妃之位,在一种近乎于神圣的光辉中,得以巩固。

甚至,最令卫慕宜兰惊喜的是,当太子被人搀扶着与她拜天地的时候,就在夫妻交拜的一刹那,元昊他竟然微微地挣开了眼睛,并且望住她——微笑!

元昊竟然在夫妻交拜的刹那醒来,元昊望着她的微笑竟然那般温柔!卫慕宜兰忽地觉得之前所有的悲伤都没有白费,她的诚心终于感动了上苍,上天终于让元昊回应了她的爱……

洞房花烛夜,虽然不宜令太子劳累,但是为了冲喜,为了达到巫医所说的通过交合促进血脉的循环,卫慕宜兰忍着娇羞,由她主导着完成了一切……草原民族虽然没有中原人在床笫之事上的保守,但是这也毕竟是姑娘家的第一次,所以卫慕宜兰期待这一切都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令她惊喜的是,就在她真正成为了元昊妻子的那一刹那,再度沉入昏睡的元昊再度微微睁开眼睛!那迷人的微笑与款款的神情,也再度在他的眸底漾起,微波潋滟,让卫慕宜兰一时之间心神俱醉……

还有更大的惊喜,令卫慕宜兰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沉睡了多时的元昊,那一刻忽然翻身而起,反将她压入身下!

那么阳刚,那般雄浑,让卫慕宜兰只能在他炙热的攻伐之下微微颤栗……

每一次攻入,元昊的眸子都直直锁定着她的双眸,带着如梦似幻的微笑,柔柔地望住她……

那一刻,那交融合欢的刹那,卫慕宜兰真的觉得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就像水满则溢,花盛而衰,就在元昊猛烈地战栗着在她的身体里释放的瞬间,元昊竟然紧紧凝注住她的眸子,嘶哑地低吼了一声,“绯云……”

绯云……

没藏绯云!

卫慕宜兰不会忘记这个人,更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虽然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与野利玉乞的订婚宴上,但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卫慕宜兰便已经将绯云当作了她最大的敌人!

曾经,她很在意野利青环,总是觉得野利青环会成为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直到那一夜她才知道她错了——她从没见过元昊那么地失态,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元昊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一个女子,用那样的声音对一个女子说话!

其实,自从爱上这个当太子的表弟,卫慕宜兰已经早就做好了与天下女子分享丈夫的心理准备。身为帝王者,注定后宫三千佳丽,但是却无法想到,就连自己的洞房花烛之夜,就在自己成为元昊女人的那个极致的瞬间,元昊眼睛里看到的与心里想的人竟然是另外一个人!

而她,纵然贵为太子妃,那一刻,却不过只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而那个女人更早已是有夫之妇!

耻辱……

耻辱!

一个女人,此生最大的耻辱,便不过如此了吧?!

纵然贵为太子妃,纵然未来有可能母仪天下,却依然无法抵消这份耻辱,无法修补心中巨大的伤口!

卫慕宜兰紧紧地咬住锦被的一角,不让自己喉中泛起的哽咽溢出唇畔……元昊再度跌入了沉睡,仿佛之前的一切都还是他意识不清时候的本能所为……

卫慕宜兰抑住眼泪,轻轻转过身去,悄悄凝望着那个已经成为了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的男子——他在睡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面容恬淡而满足,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尽管依然没有清醒,可是这一次已经似乎不是之前的昏迷,而是静静的沉睡。

卫慕宜兰却已经不敢睡去。她面前已经有了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考虑——如何消除绯云在元昊心中的影子?如何让元昊死了这份心?

元昊对绯云的那份情,让她害怕……她可以与天下任何的女人分享元昊,却惟独——不可以是没藏绯云!

同样的夜晚,还有一个人难以入眠。

高高的胡杨树上,一个青衣的身影在银色的月光下宛如一抹青烟,静静地坐在树枝之上。

他告诉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与自己无关,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直一直望向西面的方向……

树下,太子妃卫慕宜兰被簇拥着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贺喜臣子来了又走了。大红的宫灯繁华了又静寂了……可是这些似乎都根本无法吸引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一直望向西方,望向某个身影消失的方向……

夜渐渐深沉,青衣的身影几番番想要向西奔去,却又作罢。直到——看到一个白衣白马的身影向西而去,消失在深蓝的夜色中,那青衣的身影方才颓然静止下来,仿若一片秋后衰败的叶。

直到——在那如磐的巨大圆月的辉映之下,从西面的道路上走来两匹马,两个人。

两匹马并辔走着,两个人却共乘一匹马上。

青衣的身影定定望着裙袂扶风的女子被白衣的男子深深地拥着,不知怎地,虽然明知自己已经将身形藏得很好,却仍下意识地向枝叶浓密处侧了侧身子……

终于,一切都安然宁静下来。

青衣的男子呆呆地凝望长空,心中若喜若悲。

今晚,在那巨大的圆月辉映之下,他所置身的这一方小小军营之中,有两对男女获得了各自的圆满。真是,人月两团圆啊……

想到这里,那青衣的男子忽地苦笑一声,心道,“宝保吃多已啊,宝保吃多已,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伤春悲秋了?人家团圆与否,干你何事?男女间的情爱,与你何关?纵然你曾经身为夹山族的王子,可是你现在是身在大夏国中的质子,就算你与太子元昊情如手足,但是毕竟你依然改不掉身为大夏国控制夹山族的一枚棋子!”

幽幽一叹,袅如轻烟,“更何况,你甫出生便已经被父王舍身给了寺院。纵然因了王家身份,得以在俗世在家修行,却注定了要从此绝情断爱……”

绝情断爱……青衣男子又是一皱眉,为了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个词汇而心思烦乱……

何处留过情?何时惹了爱?

胡杨树下,一顶白色毡帐之中,黑瘦的巫医正在一豆青灯之下,盘腿而坐。远远望去,像足了僧佛的结跏趺坐于莲台之上。

更为惊讶的是,他此时面前的桌案之上摊开的一卷书,竟然是以梵文写就的佛经!

自从佛教从汉地及西方传来,便与许多草原民族从前所信奉的萨满教、苯教、巫教等产生了摩擦,所以历来僧侣都会远离巫医。可是这位老人家,却以夹山部族王室巫医的身份,潜心钻研着梵文佛经!

忽有风来,吹入毡帐,嗡然声响仿似法器奏鸣。巫医老人抬起头,望向毡帐之外沉肃的夜色,忽地微微一笑。

夜色的浓重,可以掩藏住许多的事,但是并不是看不见便没有发生,只要有一颗明慧的心,便可将夜色之中的一切,澄澈洞察……

老人微笑着,展开纸笔,用一种奇特的文字,缓缓写下几行字

“太子体内毒素已解,明日午时便可康复醒来。”

“舍身不舍心,我心为我佛。”

“解毒之法,唯有交合。欢喜之佛,阴阳双修。”

“赴敦煌参拜千佛洞,勿念。”

晨光与夜色交替的那个瞬间,据称是世界上最为黑暗的刹那。就在那个奇妙的时刻,老人面上露出淡然的微笑,缓步走出纯白毡帐,走入那茫茫的黑暗……

走入黑暗,却是为了穿过黑暗。

迎接光明,却要先领略黑暗。

何处为执迷?何时是放下?

情如红尘,孰能勘破?

禁心·霸爱

十年走过,身入宫闱。

进宫的第一夜,绯云枯坐。十年间的记忆如水流淌,却被宫女的一声通禀打断。

“启禀夫人,大殿那边传过话儿来,说皇上今晚会过来,请夫人快快梳妆打扮……”

绯云一愣,望着那宫女,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宫女一笑,急忙走上前来,径直帮绯云梳头,“夫人,奴才叫碧儿……”

碧儿……蜜儿……绯云的心悠然一颤,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蜜儿那充满了怨恨的眼神……

守贵回来了,蜜儿该不会再怨恨她了吧?

微微甩头,绯云提醒自己,此时更应该去想的是元昊今晚要来……

他来,干什么?

绯云皱眉,回头问碧儿,“皇上他,今晚来有事么?”

碧儿抿嘴一笑。久在宫中,她早就看惯了风月之事,所以说起话来倒是爽利,“夫人……皇上这么晚过来,您说还能做什么?皇上他,”碧儿捂嘴一笑,“皇上他是要临幸夫人啊!”

绯云的脸刷地苍白!

且不说这是自己进宫的第一夜,或者也可以罔顾她身上依然穿着的一身重孝,单就自己的身份——元昊他,怎么可以!

绯云猛然一怒,转过身来正色望住碧儿,“是谁说的?!我既不是皇上的嫔妃,皇上怎么可能临幸于我!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定会重罚不怠!”

碧儿慌得扑通跪在了地上,“夫人,夫人……不是碧儿口无遮拦,而是,而是传话的公公说,问皇上今晚上召幸哪位宫妃,是皇上说今晚‘宿没藏氏处’……”

绯云的心轰然猛跳!

兀卒他,说的是“宿”,直白的一个字,毫无遮拦!

绯云手中的玉梳啪嗒掉到地上,迸碎为几段!

绯云苍白着脸颊望住碧儿,“去,让他们回禀皇上,说我没藏绯云愿为奴为婢,却不愿接驾!如果皇上坚持不允,绯云愿随亡夫同去!”

碧儿惊恐得睁大了眼睛,却被绯云面上坚毅的神色慑住,只得爬起身来,退出去回禀。

将玉乞的灵位供奉在供桌之上,香烟缭绕之中,绯云缓缓坐在桌案前的蒲团之上,仰眸静静望着那乌木金字的牌位,“玉乞,我睡不着,你一定也睡不着吧?那我们就坐下来说说话,好吗?”

绯云渐渐沉入对过去的回忆,面上不由得挂上淡淡的微笑,“守贵回来了,你知道吗?你的灵位竟然还是守贵给我的……当年那六岁大的孩子,如今一转眼都是大小伙子了啊……”绯云颊边悄然带上一抹红晕,“蜜儿她,喜欢守贵呢……虽然蜜儿比守贵大上几岁,但是守贵老成,我倒是非常想玉成蜜儿的心愿呢……”

绯云将双腿换了个姿势,“可是,守贵却似乎不喜欢蜜儿,我跟他提及的时候,守贵却直接离家出走了……呵,这孩子,理财上是天才,可是一对上感情,就成了小傻子了……”

守贵那时的神情再次浮现在绯云的眼前,不知怎地,绯云不由得微微一叹,“唉……本想进宫之前先解决了他们的事情,结果反倒弄巧成拙,惹得蜜儿都在记恨我了……”

夜风幽幽,香烟袅袅,绯云抬眸望向烟雾笼罩之中的乌木牌位,恍然间竟似乎望见玉乞那温润微笑的双眼……

经堂的门“吱呀”,轻轻打开,元昊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光影与夜色的交界之处,若隐若现。

他静静望着抱着双腿坐在蒲团之上的绯云,心如重锤。

碧儿的回禀,惹得他当场打碎了一直用着的琉璃盏;他更是丢开所有尚未完成的公务,推开所有对此颇有微词的臣子,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到绯云的寝殿!

可是她,竟然不在——就在他放弃了一切要来找她的时候,她竟然敢不在!

那一刻身为堂堂大夏国皇帝的元昊,竟然心惊得险些下令掀翻整座宫城!

她去了哪里?她究竟去了哪里?

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还是——她想方设法地想要逃走?!

所有通往宫外的道路,所有平时人迹少至的地方,元昊全都派人找遍!却——一直不见绯云的身影,一直不见!

元昊不知道自己一怒之下已经惩罚了多少个侍卫和宫女,更不知道自己惊惶之中摔碎了多少杯盏、踢碎了多少门板!

就在他狂怒心惊得想要杀人的时候,却蓦然发现,安排给绯云的寝殿后面一间不起眼的经堂中,竟然隐隐可见微微灯光……

那一刻,元昊狂喜!可是——却在终于望见了绯云的那一瞬间,也看见了高高在上的、玉乞的灵位!

元昊的身前是半尺灯光,可是他的身子却还隐藏在门外的黑暗之中,元昊轻轻地扬声,“绯云,来,回到我身边来……”

那轻柔的嗓音却让绯云重重一颤!

他终究——还是来了吗?

他终究——还是不放过自己吗?

绯云本能抱住自己的双臂,站起身来向后退去,“皇上……臣妾今晚要为玉乞诵经……请皇上移驾……”

元昊的心狠狠一痛,微微眯着眼睛望着香烟缭绕之中的乌木金字的牌位,心中暗说,“玉乞,玉乞……纵然你已经只剩下了一块牌位,难道我竟然还争不过你吗?你是不是躲在那木牌子里望着我,得意地笑?!”

绯云惊恐地望着元昊眸子里渐渐笼起的玄黑雾霭,舌尖微微打结,“今晚,今晚是进宫的第一晚,我要陪,陪玉乞他……”

元昊的手藏在衣袖里,缓缓捏紧——直到指节已经泛出青白,直到指甲已经深深地抠进自己的掌心!

终于,元昊按捺不住地大吼,“不准!我已经让了他整整十年,我已经等了你整整十年!为什么还要让我对你可望不可即?为什么你还要为了他而躲开我?!”

绯云的心,凄楚一颤,“皇上……今晚是进宫来的第一晚,玉乞的牌位随我进宫,我应该为玉乞守灵一夜的……”

腾,腾,腾,元昊一步一步走进经堂,一步一步走到绯云的面前,双眸幽深如暗夜,“绯云,你休想。”元昊的眸子又猛然调向野利玉乞的灵位,“玉乞,你,也休想!”

说完,元昊猛然大掌一收,便将绯云收入了他的怀中!

香烟缭绕,乌木灵位肃穆无声,元昊猛地将唇倾覆而下,辗转吻上绯云的唇!

“不,不……”绯云拼命地闪躲,“皇上,不可以,玉乞在看,玉乞在看啊……”

元昊一边用一只手定定地托住绯云的后脑,拦住她不断的闪躲,一边邪邪地笑,“玉乞在看,又能如何?我就是要让他看我如何地吻你!我就是要他看你在我怀中是如何的娇美!”

“皇上……唔,唔……”,绯云的呼喊尽数被元昊掠夺的吻吞没!

深情、痛恨、相思、怨怒……全都纠结在一起,元昊一股脑地将他心底纠结在一起的情感全都吞吐入绯云的心魂!

无法抗拒,却又是满怀耻辱,绯云勉力的推拒,却只惹来元昊更深的探索!

这爱恨牵绊的激|情,几乎将两个人推到忍耐的边缘!

元昊双臂猛然用力,将绯云横抱起身,唇却不放过绯云,依然紧紧地将绯云吸吮住,身子已经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绯云……你逃不掉的……我一定要得到你,我一天都不能再等了!”长长的一吻终于完结,元昊用幽深的眸子狠狠锁住绯云,笃定宣告!

“你们,在我哥哥灵位之前,做些什么?没藏绯云,你,你,你还要不要脸?!”正待元昊抱着绯云迈出门去,幽深夜色之中,野利青环大红宫装的身影突然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前!

满脸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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