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屁滚尿流的青春第7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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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初到锦绣园
大家吵吵嚷嚷正闹得高兴,小菲的传呼响了起来。小菲说,班长,陪我去回电话吧。我喝了几瓶啤酒正想找厕所,于是说好。
公园大门的厕所旁就有一个摆着公用电话的小摊,我远远地站在路灯下,看着小菲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的小菲已经不是学生时代的小菲了,她那精致的妆扮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改变,某种我不忍正视的巨大改变。
我想回去的路上单独和她聊几句。刚才在凉亭的时候她一直没有怎么讲话,只是在旁边抿着嘴笑。问她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说在一个高档茶楼上班,当前台。看她没有深入讲下去的意思,我们也都不好再多问。不过我相信凭着我多年爱管闲事树立起来的威信,小菲还是会愿意单独给我说点什么的。我对班上的女生男生至今都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保护的冲动,什么事都觉得应该插一杆子管一下,很明显的是“干部后遗症”。
没想到小菲打完电话却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她有点事,要先回去了。我十分失望,叹口气,说我送你出去坐车吧。刚出公园大门就看到一辆空的士,小菲说我就打车回去了,你快回去陪他们玩吧,帮我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改天我请大家喝茶。我点点头,目送那辆载着小菲的的士向着霓虹深处绝尘而去。
我垂头丧气地独自回到凉亭,就像一个在战场上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战友却独自摸回营地的士兵,心里挫败得很。大家看见我一个人回来都急忙问“小菲呢?”我说她有事先走了,说改天请大家喝茶。没有人吭声,沉默一会儿之后楠楠忽然说“我觉得小菲变了。”
谁没有变呢?我沮丧地想,谁都变了,连最老实的楠楠都变了,看她身上那件时下最流行的咖啡色小西服,套在她那依然有些肥胖的身上,再配上她那张圆滚滚的娃娃脸,怎么看怎么怪。我还是怀念高中时穿着卡通t恤的楠楠,像只可爱的胖兔子的楠楠。
然后李梦冉也冒出来一句“班长我觉得你也变了。”我转开头抽烟,没敢搭腔。气氛一下子有点伤感和尴尬。
我知道我变了,变得自卑、变得脆弱、变得隐忍,甚至……懦弱。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是生活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生活?这不屁话吗?生活如此强大,生存如此迫切,那些最终改变了生活的人,谁敢说他们没有先被生活改变?
毕业以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聚到最后只剩伤感。凌晨1点,我们在寒气逼人的车站依依话别,却谁都没有再提下次再聚的事。
我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在离家15分钟车程的繁华街道旁边的一个叫“锦绣园”的茶坊当服务员,月薪35o。这在当地的茶坊工资也不算低了。但是从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当时我站在更衣室的门外敲了很久的门,分明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很多人,却半天没有人来开,我踌躇片刻后运气于手掌,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几个女服务员正在收拾东西,听见开门声纷纷转过头来。我微微地冲大家笑了笑,她们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和各自手里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理我。我心里那个气呀,忽然就想起“金樽”的那些趾高气昂的小姐们。
这时我认出站在床上够着手拿东西的正是初中时矮我一级的师妹陈冉。她是我初中同班同学一个关系要好的邻居,而且她的家就和我奶奶在一个院子,我们每次在院子里或是学校碰上还是会礼节性的点一点头,笑一笑。此刻在这里碰见我忽然就觉得很亲热。不是为了讨好或其他的什么,就纯粹是条件反射的亲热。
我微笑着和她打招呼,满眼都是惊喜。我说陈冉,原来是你,真是巧啊……没想到陈冉看了我一眼,只呵呵地在喉咙里笑了两声,说了句“是啊。”就再没了其他反应,然后继续和其他同事笑闹,根本不再甩我。
我感到受了巨大的侮辱。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今天居然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了别人的冷。日。
我不再讲话,并且一下子收起了每个人去到一个新环境都自然而然会有的那么一点点谦卑客气的态度,开始冷着脸干自己的事。
我换上工作服出去。没有谁来告诉我应该站在那里,或者应该干什么,我也不问,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心想还好我干过茶坊服务生,知道该干些什么工作,不用再腆着脸皮去问谁。既然这里的人这样冷漠,我也索性谁都不主动搭理——爱咋咋地吧!
一会儿之后一个细皮嫩肉的男生走过来,笑嘻嘻地问我“你是新来的吧?我是这里的领班,我叫张小龙。”我说,你好。张小龙笑笑,然后说,你去站在门口点茶吧。我说好,就直直地朝门口走去。
我知道张小龙为什么一来就让我站门口。这是个没有人愿意干的苦差事,一个人站在门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站就是12个小时,而且很少有机会走动。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其实比在里面做事更累得多。但是我倒觉得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正正合适,我可以理所当然地不和谁说话,也没有处在人群之中沉默的那种尴尬。我可以一个人静静地想自己的事,天南地北、海阔天空。
从此以后我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抱着一本茶谱杵在门口的走廊尽头乱想,一有客人来就抱着茶谱微笑着迎上去,问清楚有几位客人,然后将他们引到合适的座位,翻开茶谱请他们点茶。
“锦绣园”的茶分几种档次38元一壶的、28元一壶的、18元一壶的,然后就是5元一杯的普通绿茶。前面三种茶我们都拿提成,提成分别是38元、28元和18元,所有服务生平分提成。大多数的客人都只愿意喝5元一杯的普通茶,不过我总是有办法让他们喝我们能拿提成的那种。
比如,三个客人一起来,我就会劝他们喝18一壶的。我说“大哥,每人的最低消费都是5元,你们三个人都是15元了,还不如多3元钱喝一壶好点的茶。”四个人一起来我就劝他们喝28元一壶的茶,五个人一起来我就劝他们喝38元一壶的茶,以此类推,说辞都和前面相同。
至于两个人一起来的,如果两个都是男的,那就基本上只能给他们上“高杯”或者盖碗了,就是5元一杯的那种。若是两个女的或者是一男一女,我就劝他们喝18一壶的玫瑰花茶或者柠檬茶——美容嘛,没有几个女孩子会拒绝的。我想那些陪着女人喝玫瑰花茶和柠檬茶的男人一定对我的推荐恨得牙痒痒,却绝对不敢说不喝。
据说自从我来了“锦绣园”,这里服务生的平均工资水平都上升了不少。吧台的吧师说我是“建园以来最会点茶的一个服务员”,听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锦绣园”的上班时间是两班倒,早班从早上8点上到晚上7点,晚班从下午1点上到晚上11点,男生还要轮流值夜班。我们的班次是一周轮换一次,周日上通班,从早上7点上到晚上11点。
我又开始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的生活,然后呵欠连天地穿衣洗漱吃早餐,坐5毛钱的车去“锦绣园”上班。我想还好我的家住在这个城市的中心,离哪里都不远。这似乎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里最值得庆幸的事。
到了“锦绣园”的第一个事就是打扫卫生。“锦绣园”分上下两层,上午客人少,所以一层只有两到三个服务生。我在上面一层工作。上面一层只有两个人。
从早上一来我就和另外一个同事一起挽起袖子开始擦桌子、扫地、拖地,像个勤劳的农妇。经理对卫生检查得很严,桌面必须保证用卫生纸擦过之后还能用来擦嘴,地上必须保证没有一片瓜子皮并且要亮得能照出脸上的青春痘。瓜子皮是最难打扫的,常常贴在地上扫不起来,只能用手抠。所以我们对一盘一盘不停叫瓜子吃的客人总是深恶痛疾,觉得他们是钱多了烧的。
大厅,外加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包间,中间还时不时地停下来接待一下客人,一通打扫下来往往就接近中午了。然后两个人就轮流去更衣室吃饭。
饭是请了阿姨做的,一荤一素,用自己的饭盒去厨房打。为了公平起见,菜不能自己打,得由阿姨掌勺。可是头一轮吃饭的人总是在阿姨给他们打了菜后还趁阿姨离开的空隙偷偷溜回厨房将锅里的肉捞的一点不剩。
是新来的,和我搭档的又是我们的女领班柴玲。做卫生的时候她总是象征性地抹几下桌子就躲去更衣室抽烟或者去楼下找别的同事聊天,吃饭的时候又总是不带商量地对我说“蒋芸你看着一下,我先去吃饭了啊。”我只能是爽快地点头,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的“去你妈的吧”,恨不得两巴掌抽得她嘴唇上翻,让她再也无法吃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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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散落在天涯
等我去吃饭的时候,又是满锅的素菜了,而且有时连素菜都剩的少得可怜,只够喂猫。这个柴玲,干的比老子少,吃得比老子多。她。
偶尔轮到我先吃的时候我是绝对干不出来他们那样的事的。不管是为了良心还是为了面子。我总觉得偷嘴被撞见真的是个很丢脸的事,就像是偷东西被逮了现场一样。哎,这社会,脸皮薄真是太吃亏了。
在“锦绣园”上班,让我真正知道了什么叫累。以前做过的工作几乎都是久不久可以歇下脚的,有的工作中午还有1-2小时休息,比如“鸿新”。在这里就不行了,全天的站,除了中午吃饭那十几分钟时间。
我在上班的第二天就因为脚实在疼得厉害退到身后的花台上坐了几秒。就那几秒就刚好被经理杨哥撞见,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尴尬得很。杨哥看着我阴笑阴笑的,说蒋芸,你这样很不好啊。从此我没敢再偷一点懒。
这里的两个经理都是神出鬼没,你永远算不准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站的太累了我就会去大厅里找点事做,给客人换换水、换换烟灰缸、擦擦桌子什么的。在这里我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能够两只手拎1o个灌满了开水的水瓶,能够三指朝上托起放了8个盖碗的托盘,并且掌心向外高高地举过肩头,在走到客人桌子面前时再翻转到胸前,将盖碗的盖子一个个揭开插到碗和底碟之间的缝隙里,举起水瓶一碗一碗地冲满了水再将盖子一个个盖上放到客人面前。
常常会有客人胆战心惊地看着我做这作,目光恐惧,生怕我不小心打翻了会烫到他们。还好,我一次都没有失过手。打烂一个盖碗赔5元,一个托盘上好几个盖碗,我也得失得起手啊。
端茶送水折腾一番,感觉脚没有那么痛了,我又回到我的岗位继续乱想。我站的位置前面正好有一棵高大的盆景植物挡住了我,让我很有安全感。我总是躲在它的后面静静地听茶坊的tv机里循环播放的歌曲。裘海正的《音乐咖啡失眠的女人》和张国荣的《取暖》就是在那时候知道并学会的,直到现在都很喜欢。
《取暖》前面的吉他伴奏简直经典极了,我甚至觉得一点也不亚于老鹰乐队《加州旅馆》的吉他伴奏。每次听到“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这一句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泪光涟涟,然后就想起杨木,想起我们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坚持。
有一天我正听得入神,张小龙走过来,呵呵笑着略带犹豫地说“蒋芸,你去清扫一下18号桌吧。”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拿扫帚,然后往18号桌走去。还没有走到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儿。一个男人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一边骂骂咧咧。
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喝醉酒吐了,走过去一看果然不假,地上一大滩臭气熏天的秽物让我一下子就不能呼吸。那个喝醉酒的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仇视地盯着我,好像想把我剥了吃了一样。旁边的他的几个朋友皱着眉头对我说“幺妹扫干净点哦。”我没有吭声,平静地走过去,一下一下地把地上的秽物清扫干净了,又转身去厨房拿拖把。
张小龙和几个女服务员站在远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那目光里,有鄙夷,也有得意。我冷着脸从她们身边走过,没有一点表情。
从那时开始,一有脏活累活他们就叫我,平时就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我也不多说什么,叫我我就做。我知道我必须忍,为了养活自己,为了杨木。并且,我的心情也让我没有半点精力去和她们计较,不就是多使点劳力吗?我还使得起。
杆杆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正好是情人节的前两天。杆杆说,死婆娘,出来喝酒嘛。我说好。
书上有一句话大概是这么说的你来,我微笑着迎接你,因为你本不属于我;你走,我微笑着送别你,因为你本不属于我。
我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谁,来,我不拒绝,走,我也不挽留。绝对的潇洒。至于潇洒背后的心情,有一句至理名言说得很好个人肚皮痛个人晓得。
但是那天我肚皮不痛,腰痛。严格说来我的腰痛应该算是绝对的工伤。我们茶坊门口沿台阶有两排盆景,头几盆还小,最后两盆贼大。平时都是男生们天天上班前一盆盆搬出去,天黑时再一盆盆搬进来。偏巧那天天黑的时候全部男生都在忙,老大就叫我们女生去搬。
开始几盆小的大家还算自觉,等只剩那两盆大的了,一个个就借口喝水呀、上厕所呀,总之打死不下楼了。我看不过去,觉得拿了人家工资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于是仗着自己力气比一般女孩子大些,准备一个人把那两盆半人高的盆景搬上楼去。
谁想我气沉丹田运气于手掌刚刚把它搬起来走了两步,就一脚踩空差点摔倒。还好我桩子比较稳,好歹把花盆保住了,但我的老腰却就此闪了。之后我的腰就一直隐隐作痛。我没有给谁说,也没有擦药看医生,坚信我良好的抵抗力能让它自然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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